侯爷出没/卿予+番外(18)

“永宁侯的药还要喝几剂?”碧儿不留痕迹转了话题。

“良药苦口,怕是要喝上些时候,是遭罪了些。”字里行间隐隐透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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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避过他人行至偏苑并非难事。

苑内依旧流水潺潺,只是果真漆黑,空无一人。

卓文走后翌日,她好似脱离鸟笼的云雀。第三日上头开始频频走神,怅然若失。第四日起就失了睡意,辗转反侧后起身踱步至此。

原来无人的时候,偏苑便是这般冷清。

恍然想起,昏黄灯光下他端坐坐亭中,指尖轻叩杯沿,侧颜隐在光晕中,几分看不真切。脚步响起时,就抬眸看她,眼底是望不见尽头的深邃幽兰。

她都记得。

推门而入,指尖拂过里屋的书案上,覆着一层薄尘。想来没有他的吩咐是不会有人贸然入苑,所以苑外漆黑一片,屋内也没有打扫的痕迹。

四围安静得很,也不会再有人来,卿予就俯身点起油灯。微弱一盏,不敢太亮,只隐隐照得清身前。

【书案一如既往的整洁,和他在四海阁时一般。他总是会教她按照自己的喜好规整,久而久之,卿予虽不认得字,却也摆放得相差无几。他就很高兴,兴致上来伏案阅卷。

卓文看书喜静,她便卧在藤椅里看他或者打盹,也不吵他。

亦如她练伞的时候,他就倚树而坐,再久都目不转睛盯着她。

各自时间彼此不扰,却伴其左右。

卓文两月回一次四海阁,大凡他走,她就习惯去他房间的藤椅窝着打盹,与他在时并无两样。

只是练伞练至兴头,突然回眸,树下却空荡无一人,偶有失落。

……】

卿予拂袖收手,这般平和恬淡的记忆已然很久未有。

目光就落在脚下,书案角落,一枚陈旧的花色荷包。

俯身去拾,良久没有起身,捏在手中的荷包隐隐有些颤抖,陈旧的颜色已不精致,却呵护得很好。

她又如何会不认得这枚荷包?

【“这便当做定情信物,我先取了,省得你日后反悔。”不过一枚花色的荷包,也值得他抢。

事实是他不仅抢了,还狡黠道了句“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那枚羊脂玉佩,就在她枕下放了许久。

直至五年前摔得粉碎,他怔在一旁,遂后俯身去捡,扎得指尖尽是血迹,一言不发。

……】

这枚荷包,他竟还留着。

放下手上的灯盏,端详良久才循着荷包上的锦绳牵开。缠绕得青丝结在一起,便不知愣在一处多久。

十指小心黏去浮灰,放回原处,又看了片刻,遂才起身灭了灯盏。迎头撞上熟悉的男子气息,手一抖,灯盏便摔在地上。

温热的鼻息就贴近耳后:“可是想我了,才来这里睹物思人的?”

不知他已经看了多久。

“我却是想你了,比从前更想。”他也好似不介意她惯有的缄默,自问自答。倾身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床榻走去:“我不碰你。”

屋内没有灯火,月色太远又照不进来,看不清彼此,却依稀感觉对方该是在看自己。都不知如何开口,卓文便起身去点檀香,微弱的火光就将他的侧颜映入眼帘。

“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

卿予翻身朝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该恨他,狠意却总是稍纵即逝。泪水将脸颊浸得生疼。

他全当不知。

添加过罂粟的檀香,份外安身静息。约莫一盏茶时间,身后平和而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卓文才点头,开门:“久候了,我不想惊扰到我夫人。”

零星子早已失了耐心:“我最不喜欢等人,偏偏你每次都让我等。仅有一日空闲你还这般磨蹭,我晌午前就走,你还不让开?”

卓文侧身相让。

零星子拎箱而入,也不顾身后之人,直入主题。轻掀眼皮,指尖点在腹间多处,再是静心把脉。

不如一炷香,便是愤愤开口:“也是下药的人毒,亏得这位姑娘狠得下心,小小年纪便敢自断经脉,才报了一条性命。”

自断经脉,卓文心揪到一处。

“更恨庸医误人!”零星子已然起身,在药箱里四下翻弄,许久才找出青花瓷的药瓶,挑出一粒给她喂下。“经络尚未完全通畅,便用药恢复,反而越积越深。长此以往,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如何解?可有方子?”零星子的话卓文深信不疑。

“方子?呵呵,自然有的。”他笑得有些隐晦。

“那你便开方子,还愣着做什么!”卓文有些恼。

零星子也不磨墨,就翻开茶杯倒了些水,食指沾着水在桌上画了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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