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没/卿予+番外(46)

轻佻之人脸色微变,当即面露睥睨:“原来是个侍卫,还装作这副模样。”愤然之余眉头蹙紧,不甚嫌弃。

“散了散了,无甚好看的。啧啧,可惜了那张脸。”亦不乏惋惜之人。

“永宁侯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便是唏嘘者也有。

卿予看似清冽的眸子里隐隐按耐住笑意,商允假意重咳两声,卿予只得收敛,乖乖跟在他身后寻了院中的四方茶几落坐。

先前院中端茶倒水的老伯侧身多看了两人几眼,一旁便有人吆喝:“这边添水!”老伯缓步上前似是手脚不稳健,滴了几滴在他袖上,来人些许不满,摆摆手让他走。

上官先生名声在外,若不是他的家仆恐怕早已怒了。

老人家轮桌加水,临到这桌时卿予起身接过:“老人家我来就好了,您歇歇吧。”说话之时,商允已然默契翻开杯子,温文尔雅,全然没有架子,极其配合。

卿予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沾了水涮了涮才斟满给他:“喝这个。”

“好。”商允应得自然,水中的温度沁入掌心暖人心扉,其实稳稳放于她身前,遂又将另一水杯举高给她。老伯瞥过二人,虽嬉笑不知说着何物,他嘴角却是沾染了些许笑意。

山脚下的院落宽阔,离上官先生的正屋又远,自是喧哗了些倒也无妨。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正晌午,先前的老伯又出来招呼:“先生还在内屋与客人聊天,各位若不嫌弃,便请在此处用顿便饭。”声音略显苍凉。

有人礼貌说怎敢劳烦?

也有人说快些上就是,反正都是走个过程。

“商允,上官先生早上见了几人?”卿予小声嘀咕,自她来之后就没有再见有人出入主屋。“只此一人,还未出来过。”他口吻里也存有疑惑,但心里平静便起不了多大涟漪:“要耐心些。”末了又挑眉看她:“若是乏了,便回别苑去吧,我这无事。”

“想也别想。”拒绝得彻底。

不多时分饭菜便已上来,全素宴竟然价格不菲。有人面露不耻,皮笑肉不笑的亦有,更有甚者不屑骂出声来。卿予就有些怔,特意来此处信口雌黄?

商允一语点破,那是信源侯的世子,本也是顶着信源侯的威逼来的。言及此处,顿了顿,从前倒是与我齐名。卿予就笑,你比那只蓬头狮子狗斯文多了。

蓬头狮子狗……

商允语塞,如何听都不像恭维的话,便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偏偏他又是受用得很。

但世上最不乏的便是装腔作势之人。上官先生这是暗喻,今年东部洪灾泛滥,赈灾粮饷便是如此,层层克扣,到了灾民手中不足九牛一毛,实在让人不齿。在座纷纷复议,所言极是。

商允起了筷煮低声笑道:“这位上官先生委实有些意思,这般敛财之道还不错。”

卿予险些笑喷,那商允你怎么不和他们一道吹嘘去。

商允微顿,郑重其事道,实在是,脸皮还不够厚。

卿予捧腹大笑,一旁的老伯便也笑出声来。

“嘘,小声些,吃饭。”商允就给她夹菜,卿予报以哀怨眼神,商允都已如此说,再调侃下去便是逾越了。

一顿饭竟吃了两个时辰,眼前的一群人还在复议。卿予百无聊赖打着呵欠,商允却是听得仔细。所谓兼听则明,夸大其词虽有,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也不无道理。

又坐了两三时辰,院落之内起起伏伏多了几分烦躁之意。上官先生始终没有露过面,两人谈了一日也还未出来。临近傍晚,先前的老伯才缓步出屋:“各位请回吧,先生还在聊,明日请早。”

啊?!人群之中有怒意,有惋惜,也有豪爽之辈起身就走。

商允亦是起身,却见卿予凝神打量着院中之人,眼底露出难色。“一日见一人,院中还有五十余人,除却年关的日子,岂不是还要等上足足两月?”

慢声絮语下樱唇微翘,商允心中动容,上前牵起她手道了一句:“不会的。”见她一脸疑惑所幸说得再明白些:“其中好些人在我们之前便到了,耐性也磨得差不多。每日都有人离开,今日五十个,指不定明日便是三十。再者,为何笃定我们是最后一个?”

也似是这么个道理,卿予抿嘴一笑,不过这般整日呆着,委实折磨她得很。

回了别苑中,顾言和阿篮已把过年用的东西置办齐全,所幸借着晚间的功夫张罗。

喜庆的灯笼,各式各样的窗花和年画,做衣服的铺子便也遣了人来与商允比量。卿予在一旁看着,恍然想起从前在四海阁,一到年关就热闹非凡。爹爹,逸之,还有一干师兄弟,饮酒高歌,年夜饭上倒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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