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没/卿予+番外(75)

零星子瞥她一眼,从医药箱中掏出几枚银针在火上慢慢烤炙。“我看过的病人不多,但每一个都会复诊三年,你今年是第一年。”

第一年?心中微顿,一年前她在京城,平远侯府。

“想起来了?”零星子又示意她躺好,循着她腹中的几个穴位缓缓扎下:“我当时便给卓文说过,除你这身旧疾的方子就是孩子,如今看来这孩子似乎不是他的。”零星子素来脾气怪异,说话也不会顾及旁人感受。

卿予却是怔住,孩子?“青青,我想要个孩子。”心头却是骤然揪起,零星子的话犹在耳际,“我当时便给卓文说过,除你这身旧疾的方子就是孩子。”

所以,他才想要她的孩子?

零星子看了她一眼,继续施针:“那小子素来固执,舍不得人受苦又不愿意说。当时就见他脸色有异,以为你们闹别扭,结果最后果然没成。”平淡口吻,似是没有一丝情绪。“前月里莫名跑来提醒我复诊,才知你在晋州。”

缄默良久,皆是不语。

直至取针,零星子才又开口:“这瓶药剂你收着,疼痛难忍的时候服用。另外,若是临盆时候遇上雨天,沉住气。”交待完后,草草收拾了医药箱起身便走,旁人道谢他也不搭理,风风火火似是赶场一般。

商允进屋时,她气色好了许多不似前几日阴沉,却是望着手中青花瓷的药瓶发呆。商允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卿予却记得清楚是被她扔出马车的那个,随着一同扔掉的便是她对某人的执念。如今想来,他还有多少事不曾对她说起?

“大夫怎么说?”商允随手绾过她耳发亲昵斯磨,零星子一声不吭,他只得问她。卿予微顿,缓缓道:“给了药剂,让疼痛难忍的时候服用。”剩下的那句怕他担心就隐在喉间。

商允嘴角勉强扯出些许笑意:“那便好。”直至哄她入睡都再无表露半分诧异之色,出得屋外才是面色微沉,唤来顾言叮嘱道:“我方才在屋外的事,不要给夫人提起。”

顾言只得应声。

……

转眼便到九月。

梅雨季节一过,卿予肚子又沉了些,却比从前精神头要好。闲暇的时候跟芷儿学起绣花来打发时间,商允迟疑了许久才决定开口:“要不换点旁的爱好,夫人还是有些别的天赋的。”

……就是笑她绣得丑,还笨拙,手指上扎了好些洞,卿予瞬间领会。

“我看喂喂莺歌就挺好,夫人素来与莺歌搭调。”

卿予再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嫌丑,小葡萄可不嫌。这是给小葡萄绣的,若是不忍视之,请移目。”

因为她爱吃葡萄,孩子的小名便都要用上葡萄二字。商允有意靠拢:“小葡萄比我命好,他娘亲还没给旁人绣过东西呢。”

卿予手中一滞这一针便扎得深,渗入丝丝血迹。商允赶紧擦掉,又吮在口中,“疼不疼?”卿予摇头,不疼。只是,她从前便绣过一个香囊,也曾扎得满手是伤。

她眉间异色,商允尽收眼底。茶香入腹,心中却似雾霾层层泅开。遂而浅笑起身,说议事厅还有事要忙不多耽搁。整整半日,面色不虞也未听进去议事几分。

直至黄昏,卿予挺着肚子来添茶,他揽至怀中语气多有苛责:“自己来做什么?”磕着绊着烫着怎么办?她攀上他后颈便笑:“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眼底盈盈碎芒带了几分羞赧,商允微怔,好似先前的不快烟消云散,却还是敛起情绪,淡淡道:“不是晌午才见过,有多想?”话虽如此,双唇已不自觉贴上她嘴角。“不知道,就是半日里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做不了。”她如实作答。

“我亦是。”商允莞尔,就着心头欢愉拗开贝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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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的婚事一早便定在九月下旬,算是吉时。若冰是许夫人的大丫鬟,许夫人不想婚事办得寒碜,商允帮顾言一力承担下来。

顾言不知言何。

顾言是早年就跟在商允身边的旧人,当时商允流落在外也是顾言来寻的他。若是没有顾言,商允今日还不知尚在何处。商允对他与自然对旁人不同,顾言的婚事,商允便也上心。

卿予闲着无事,商允张罗婚事时就处处都带着她,美其名曰弥补当时遗憾,实则是怕她无趣。卿予却是心花怒放,用心程度比商允还高了几分。“当年刚到晋州府,人生地不熟,是顾言处处照应我。”

卿予甚是诚恳,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见了哪些人要绕道走,哪些人是喜欢背后使诈的,虽然我是不怕,但听听也没什么坏处……”终于,商允忍不住笑意将她揽在怀中:“夫人,你就真没想过,他当年是怕你闯祸,连累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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