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师尊清清嗓音，几分心虚，慢慢道：“蓬莱速来惜才，悦己又没修道成仙，也不算坏了规矩。”

唐悦己开心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听长生师尊话一转，对她道：“不过为师有个条件，须得你守着。”

“什么条件？”悦己问。

“条件也不难，就是你自己好好考虑，若是要修仙，你就继续拜在蓬莱下，一生不得偏袒魔界，凡是以蓬莱为先。”长生师尊看唐悦己的神色，原本以为她会犹豫，这会却意外地看她没一分苦恼的样子都没有。

“蓬莱是我师门，我自然更偏袒，至于魔界。”唐悦己苦笑，怕是她要就此断了算了。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欺瞒，偏偏百里烈好于此……

“师尊，悦己答应您，往后必然在蓬莱里好好修仙悟道。”

有了这番承诺，长生师尊也总算放心了不少，他顿了片刻，看唐悦己也实在是根修仙的好苗子，便忍不住感概：“悦己啊，修仙必要断情绝爱，切记不可留情。”

唐悦己：“……”唐悦己沉默下来，没再吭声。

——

唐悦己一个人吃饭，百里烈坐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悦己。”

她不理，只当自己一个人。

唐悦己吃完饭，月下修炼时，百里烈站在树下，一直苦恼的期待她看她一眼，或者，希望看到她一不小心瞥一眼也好。

唐悦己屋里洗澡，屋外设下结界，百里烈在外坐着，哀怨地对月叹了声气。

唐悦己去河边洗衣，百里烈在旁陪着，无论帮忙还是抢她的衣服，她始终当他透明，沉着目光做着自己的事。

“你看看我好不好。”他受不了，拉着她的手想让她转身，却发现她反之用力抵抗，没有商量的余地。

“汝袖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从小关照她，却从未和她有过什么。”他说完，看了她还是无动于衷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他苦恼地皱眉，不禁生了闷气：“照顾她也是因为师父，师父的死与我有关系，所以……”

“你和她的关系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唐悦己淡声开口，转动着手臂抽回自己的手。

百里烈看她的背影，眸光微暗：“什么叫没关系？那个蓬莱弟子……”他见她终于止步，忍不住笑了下，总算找对问题了。

“我可以让他恢复，若是恢复了，你是否……”他扬着嘴角说着，随之就被打断。

“若你能救便救，不救我自己想办法。”唐悦己说完，依旧抬步离开。

百里烈愣了愣，就这么看着她步步远去，直到看不见。他烦躁地挥去，毁掉一处小地方后才稍微发泄了怒气。

第一次，他竟然会不知所措到这等地步……

夜里唐悦己入睡，意识浅薄时，便感觉到一丝气息进房，她叹气，睁开眼转向床边坐着的身影。

他正看她，眉头皱得紧。

“出去。”她淡声道，几乎被他磨得生了气。

“别这样。”他牵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口吻很无奈。

唐悦己静了会，认真道：“你去让有信师兄恢复过来。”

他目光微闪，眉头舒缓后笑看她：“好。”

“然后离开，离开蓬莱。”她直接说出口，没有一丝犹豫，她感觉到他的手顿住，也能看到他的目光飞快暗下来。

她和他对视着，还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半会，他抓她越紧，垂着眉眼问她：“我可以离开，人也救，但是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唐悦己蹙眉，看着他还是心软了，她转过脸去，抽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先回去吧。”

她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百里烈安安静静的又坐了一会，随后才舍得离开。他走后，唐悦己睁开眼，心想又是一夜睡不着了。

第二日，有信果然恢复如常，身体似乎还比以前壮了不少，他说起这事，还是有几分好笑。

“对，是那个魔头让我恢复的，他救我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的，阴沉沉的我还以为他要取我性命。”有信谈起，说完无意识转头，正好看见唐悦己在身边看着他。

她对他微笑：“有信师兄没事就太好了。”

有信含笑额首，起身朝她走去：“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有信怪异地笑下，低头苦恼地抓抓后脑勺：“那个魔……百里烈让我带话给你，虽然我不想的，但是我觉得对你来说也许是件重要的事情，为了你，还是说吧。”

唐悦己不解，随之就被有信带到另一边无人的地方静谈：“他让我恢复后让我告诉你他要走了，魔界有要事处理，等他处理好，还有你气消了他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