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凉提了提被褥,将她遮的严严实实:“提不起劲就再睡会儿,我把灯吹了。”
说罢,男人起身将唯一一盏灯给灭了。
周沅是累了,但身子还疼着,这会儿也没了睡意,只觉得顾微凉哪里怪怪的。
忽然,灯一灭,整间屋子都暗下来,一丝光都瞧不见。
周沅感觉床边陷进去了一块,她等了好半天,然后就没了动静。
顾微凉就坐在一旁,也不说要上床,就只是拉着她的手坐着。
周沅用指甲刮了他一下:“顾微凉,你怎么了?”
半响,屋里没一点声响,若不是他还抓着自己的手,周沅还以为屋里没人。
周沅正要摇一摇他的手臂时,男人忽然俯身下来,脸埋在姑娘脖颈间。
周沅一愣,还没开口说话,就觉得有什么顺着脖子滑进了寝衣里,热热的,湿湿的。
“你怎么了?”她不知所措的小声问。
顾微凉稍稍抬起头,唇贴着她的下巴一路亲上去,好不容易找准了位置,顾微凉在那唇瓣上轻吮了一下:“没怎么,睡吧,我就在这儿。”
第98章 番外(二)
98
那日周沅夜里才生下孩子,而顾微凉又很快抱着她回了屋里,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面无血色,沁雪苑上下无人敢去打扰他。
众人也知晓,夫人这胎生的险,公子恐怕还心有余悸。
是以,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低声问吴妈妈:“生了个男孩呢,顾大人怎的问也不问?”
吴妈妈一面欣喜一面担忧:“许是吓着了。”
说罢,吴妈妈立即吩咐厨房炖人参汤,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月子,可要上心才是。
一早,吴妈妈抱着小公子进屋里来,就见顾微凉倚在床头,睡的浅,吴妈妈刚走近他就睁了眼,下意识看了周沅一眼。
吴妈妈有意放低声音:“公子先用饭吧,夫人这儿有老奴照看着呢。”
顾微凉没有要挪动的意思,目光落在襁褓上,吴妈妈见状,笑眯着一双眼将孩子递过去:“是个男孩儿,公子第一个儿子,我们顾家也算是有后了。”
刚生下的孩子脸是皱巴巴的,并不好看,眼睛也睁不开,一点点大的手指抵在自己嘴里吮着。
顾微凉没有接过来抱,只就着吴妈妈的姿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就为了这么点大的家伙,他的姑娘命都没了半条。
顾微凉心下微微一动,牵着小家伙一点点大的拳头亲了一下。
这是周沅的孩子。
周沅为他生的孩子。
吴妈妈见了实在高兴,这么多年,她看公子孤身一人,如今却有妻儿在身旁,也算是圆满了。
——
周沅在月子里,吴妈妈很是上心,日日人参鸡汤,好不容易才将折损的给补回来。
顾微凉给小家伙起了名字,叫顾时谨。而顾时谨似乎人应了自己这个名字,小小年纪便沉稳谨慎的很,哭都不轻易哭。
周沁的儿子刚生下那几个月,成天没日没夜的哭,顾时谨每天闭着眼喝奶,睁着眼发呆,不哭不闹也不笑,叫人特别省心。
奶娘们许久没见过这么好照顾的小孩,纷纷都说好,可周沅却有点担忧。
这么点大的小孩,怎么不哭也不笑,成日板着张脸,该不会…
是傻的吧?
顾微凉无语凝噎的执笔一滞,见姑娘忧心忡忡的,只好放下笔安慰她:“只是不爱哭笑罢了,怎么会是傻子?”
周沅还坐着月子,身上压着厚厚的被褥,是杨姑姑怕她着凉。
都说妇人产子后容易胡思乱想,周沅这个念头出来后便越想越担惊受怕。
想想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的孩子,是个傻子…
周沅急的掀了一半的被褥,转头看桌案那儿的男人,急哭了:“顾微凉,那怎么办呀?”
男人揉了揉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的起身往床榻走,把周沅掀了的被褥又遮了回去:“你胡思乱想什么,不哭闹,是性子沉稳,好事儿。”
周沅半信半疑的抬眸:“真的?”
“真的,真的。”顾微凉揉了揉姑娘的脑袋:“怎么又哭了,大夫都说哭多伤身,别哭了。”
周沅自打鬼门关走过一遭后,芝麻大点的事儿都爱掉眼泪,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
还黏人的很,顾微凉索性都将公务挪到寝屋来办了。
他刚一起身,周沅就拽着他的衣袖,仰头委屈的看着他,这眼神顾微凉回回都受不住。
他弯腰托着姑娘的腋下将人抱起来,周沅自觉的两腿缠了上去,下巴搁在男人肩上,她想了想,又问:“我是不是打扰你办公了。”
“没有。”他说着,从梨木架子上拿过一件披风,从后头将人给罩住,以免姑娘受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