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万福(897)
虞幼窈眼泪忙低下头,捏了帕子,有乱抹了一眼泪,就吩咐春晓去准备笔墨纸砚。
春晓去得快,来得也快。
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虞老夫人这才吩咐:“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虞兼葭就进了屋,穿了一身紫薇花妆花纱衣,白、粉的衣裳,衬着她苍白的脸儿,更显得她柔弱可怜。
虞兼葭走上前,见老夫人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吓了一大跳,眼儿顿时红了:“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她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为了避嫌,百叶打听到父亲去了祖母屋里,她就没再打听消息,“病”在院子里,安份地养着。
没想到,这大晚上的,青袖还特地来了嫏还院,说老夫人请她过去。
她察觉了不好,用力咳得嘶心裂肺,百叶说她病得厉害,唯恐把病气过到老夫人身上,青袖依然无动于衷。
虞兼葭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她也是没有办法。
听说老夫人吃了谢神医的药后,精神一天天地好起来,担心老夫人的身体真养好了,不管什么都算计不成了。
周令怀这几年,频繁往来幽州,府里都是心知肚明,周令怀是得了武穆王的器重,有周令怀护着虞幼窈,她什么也不敢算计了。
趁着周令怀去了幽州,先混淆了虞幼窈的身世,在家从父,到时候等周令怀回了府,也越不过父亲去。
她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老夫人是病了,不是死了。
可是她能等,母亲不能等。
污嫡母名节,混淆虞幼窈身世这种事,她却是不能沾手,只能由母亲来做,而且只有母亲才最了解父亲,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父亲相信。
母亲病得快要不行了,如果不尽快把这件事做完,等母亲去了,就再也没人帮她了。
虞兼葭轻咬了唇儿,心里一片冰凉,若母亲没有关进静心院里,依然是虞府的主母,这件事就好办多好。
如今她是孤掌难鸣,孤立无援,再周全的算计,也有很多疏漏。
虞老夫人直愣着眼睛,瞪她:“黑烂了心肠的狗东西,以为挑唆了你娘,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闹腾?果然是爬了床的下贱玩意儿,养出来的奸生女,披了一层嫡女的外皮,也掩盖不了骨子里头的下贱。”
原本连话也说不利索的老夫人,这会儿憋着一口气,骂得连气也不带喘。
“祖、祖母我……”虞兼葭被骂得眼眶一红,眼泪就不停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703章 巫事
虞幼窈淡声道:“三妹妹大约不知道,父亲方才作主,已经将杨氏休弃,休书已经送去了衙门。”
虞兼葭猛然瞪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
母亲被休了?
父亲打小就疼她,怎么忍心让她变成一个不嫡不庶的休妇之女?
四弟也是父亲唯一的嫡子,就算江姨娘扶正了,可江姨娘进了虞府两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能不能生还是未知数。
父亲就没有了嫡子,到了外头也要叫要指摘的呀。
虞幼窈看向了虞兼葭:“我的生母谢氏,即便在泉州就与二叔相识,这又能代表什么?仅凭赖婆子红口白牙一张嘴,你就要污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嫡母名节,混淆我的身世,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兼葭眼睫上沾着泪珠儿,嘶哑着声音哭:“大姐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虞幼窈轻笑了一声:“长安!”
很快屏风外面就响起了长安的声音。
虞幼窈吩咐道:“将谢神医的来历,说了一遍。”
长安立马道:“谢神医不知根也不知底,表小姐也不放心,就让小的帮忙查探,少爷离京时,曾私下交代了,若家里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就去武穆王府求助,所以就请了武穆王帮忙查探,发现谢神医出自江湖药王谷,而药王谷在前朝时,曾因从事巫事获罪。”
武穆王虽然镇守北境,可在京中也有府邸,府邸里也有护卫,若借了武穆王的人脉,还真有可能查到这些。
虞兼葭瞳孔猛地一缩,长安拿了武穆王作伐,就没人敢置疑这话的真实性。
虞老夫人更是哆嗦着唇儿,巫蛊向来是朝廷明令禁严,谢神医与巫蛊有关,若叫人知道了,连府里都要受到牵连。
这可是滔天大祸!
老大请个郎中,也不能叫人省心,为人处事还如窈窈来得谨慎。
虞幼窈低下头没说话,什么药王谷在前朝之时从事巫事,这不过是她编造的说辞,但是扯了武穆王的大旗,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朝廷明令禁止巫事,谢神医明目张胆地在江湖上行走,还闯出了“神医”的名声,想来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想要查明他是否从巫,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