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20)

作者:受雪流云 阅读记录

离善朴捏着袖口的双手一紧,朦胧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回了一声“是。”

离川海见儿子果断答应下来,身体向后靠了靠,眉眼渐渐恢复了平静柔和,“回房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吧。”

离善朴正欲退去,又转回身,声音微沉,“爹,昨夜儿听见马本初的手下说,他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北上江州,打算切断泸水河的粮道,再从东面突袭,还说并未指望唐庄主出手相帮,只要他中立便好。”

离川海捋着胡子,面色如常,大战在即,军中之事他与儿子早已部署妥当,马本初想断他的粮道绝非易事,淡然道:“知道了。”

卧房内,离善朴背对着窗子坐在桌旁,晨光熹微,在他身前映出一条清浅狭长的影子。

良久,他起身更衣,一块折的四四方方的月白色帕子掉落在地,俯身拾起,帕子的一角用黄绿色的绣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棣”字,绣工粗糙的像是出自孩童之手,与她娟秀又不失风骨的字迹相比简直天差地远。

他轻笑着看着帕子出神,回想起昨夜醉春楼内的点点滴滴,心底又是一阵细浪翻滚。

昨夜随她出去,还让她牵着手腕,他自知不妥,却不知怎的,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

出门那一刻,他自欺欺人的以为,与她见面仅仅是为了听她说些机密,没想到就此迷恋上她的率真爽朗,迷恋上与她相处时的旖旎温情。

但他已有婚约,与他携手一生的那个人必定不会是她,即便再美,也不过是烟雨一梦罢了。

他将笑容敛去,重新折好帕子,掀开柜子最低层的箱盖,把帕子轻轻放进去。

唐棣,你我本无缘,又何必相见,就让这段过往从此尘封在记忆中吧。

直到日上三竿,唐棣和唐武才回到从栖山庄,二人在梅林边上蹑手蹑脚地左顾右盼,向北没走多远,就见葫芦抱着一叠衣物经过,见到她木木地上前,憨声憨气地道:“小姐,夫人让你去见她。”

唐棣脑中嗡的一声响,完了,这下彻底惨了。

唐武听见没他什么事,如获大赦一般,拔腿就跑,留下唐棣一人垂头丧气地向杨君兰房中挪去。

“昨日我下山,爹爹到底帮我编了什么说辞?万一说差了可怎么办?要不要先去找爹问问?若是让娘知道我回来后没有马上去见她,肯定火气更大了!”

唐棣边走边琢磨一会儿该怎么编才好,一段不算远的路,足足走了一刻钟。

杨君兰门前的院子里一个侍女都没有,唐棣喜忧参半,根据她十八年的经验,娘此刻正在房中对爹大发脾气,但只要爹爹在,总会帮她的。

果不其然,她缓缓靠近房门,三尺之外就听见杨君兰的咆哮声,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微不可闻,“娘我回来了。”

“跪下!”杨君兰尖锐的怒吼声几乎要刺破唐棣的耳膜,吓得她全身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唐玉山在一旁缩头缩脑,小心地拉扯杨君兰,“夫人消消气。”

杨君兰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你喜欢那位离公子,下山去找他便算了,竟然宿在外头,一整夜都不回来……”

唐棣猛然抬头看向唐玉山,又气又委屈,鼻子一酸涌上泪来,赶忙低下头去,在心里不停地埋怨唐玉山不讲义气,说好了替她遮掩,却出卖她,以至于杨君兰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见。

直到杨君兰吼道:“昨晚睡哪了?”唐棣还沉浸在被唐玉山出卖的痛苦中,以为唐玉山将她去醉春楼一事也告之给杨君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直言道:“昨晚一直待在醉春楼了,就宿在那里,没有出去。”

杨君兰听说她夜宿青楼,登时气得浑身颤抖,攥紧指尖刚要上前,惊得唐玉山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抱住她,冲着唐棣吼道:“你个死丫头,外面跪着去!”

唐棣看都不看他,紧抿着嘴唇,猛地起身推门出去,看着门口的石子路瞬间滴下泪来,气鼓鼓地跪下,片刻就硌得膝盖生疼。

屋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山崩地裂,反倒出奇的安静,不出一刻钟,唐玉山灰头土脸地出来,往地上瞥了一眼,“妈的,忘了门口是这奶奶路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唐棣身边,一把拎起她,“你傻啊?这地你也跪?”

唐棣气恼地推开他,又跪在地上,“不是你让我跪的吗!”

唐玉山没有再言语,慢慢悠悠地在她身边跪下。

唐棣扭头看着他,一肚子怨气瞬间全消,甚至有些愧疚不忍,“爹,你不用陪我的。”

唐玉山把衣袍前襟折了折,垫在膝下,尴尬地提着嘴角,“爹也没想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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