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32)

作者:受雪流云 阅读记录

离善朴见她面色绯红,呼吸越发急促,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忙凑上前唤她,“唐姑娘”。

唐棣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目光迷离飘忽,无力地扑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声音有气无力,

“离善朴,我头疼,我想回家。”

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离善朴的耳畔,他微微顿了一瞬,耳朵像涌上两团火一般,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边,片刻后又回转过来,抬手贴在她额头上,烫的厉害。

入夜后,外面的风越吹越起劲,离善朴坐在火盆边仍觉得凉飕飕的,若此时背着唐棣回去,在冷风中吹上将近两个时辰,她身子必定承受不住,况且一路上也难保不会遇到刺客。

离善朴铺平唐棣身下的干草,轻轻扶她躺下,脱下早已经烤干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身材修长,袍子自然长了些,把唐棣从脖颈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捡起地上的帕子,想去河边浸湿了贴在她额头上,又担心刺客会突然出现,只得守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他望着门外,仔细回想遇刺的经过。遇刺的地方距离从栖山不远,正如唐棣所说,若刺客是冲着她而来,应该不会选在那里下手,莫非刺客是冲着他而来?

可他素来不与人结怨,究竟是谁想要害他?

刺客只有一个人,而且受了伤,或许是知道他和唐棣不会武功,即便受伤也足以对付他们,又或许是刺客在行刺他们途中遭到袭击才受的伤。

他与唐棣从河里出来,一路走到破庙,到此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有余,况且入夜后,破庙中燃着的火盆极为显眼,刺客却一直没有再次出现,莫非是有人暗中相助?

突然间,离善朴隐约听见门外有响动,捡起手边的窗棂木段,贴着墙壁向庙门口挪去。

他躲在门口向外张望,借着月色,看见庙门向西一丈开外躺着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把短刀,稍向前走近了看,那人脖颈上满是鲜血,地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想来是被一剑毙命。

离善朴四下望了一圈,只见庙门对面的芦草丛中有一个白色的衣角在风中若隐若现,突然一闪身,似能逐风追月一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善朴嘴角噙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转身回到唐棣身边,帮她掖了掖盖着身上的外袍,捡起地上的帕子走到河边,挽起袍袖,将帕子放在水中洗了洗,折好带回庙里,贴在唐棣额头上,又采一大把芦草回来,添在火盆中。

静逸的夜,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河水哗啦哗啦的响声,窗外的月色被云朵遮住,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离善朴坐在唐棣身边,用帕子擦去她鼻尖上的细汗,捂着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傍晚时他担心刺客突然闯入,心底的弦崩得紧紧的,反倒没觉得身上不适,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觉喉咙处隐隐作痛,再加上破庙门窗俱碎,四处透风,他衣衫单薄,身上越来越冷。

可在如此恶劣的坏境里,他心底却不断地祈祷着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强忍住咳嗽,看着唐棣烧得绯红的脸颊,担心又不舍,此次一别,怕是与她再也无缘相见了。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说好了不再见她,在茶楼偶遇实属天定,但明知道跟她没有结果,为何要随她出来?

那一刻,他以为随她出茶楼,只是想在与她说清楚他有婚约的事,当面做个了断,现在想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终究是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原来人的内心远远不及身体那样诚实。

离善朴看着唐棣嘴唇上的伤口,眉头一紧,随即苦笑一声,平生最后一次见面,却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受伤,就算她曾经喜欢他,现在也一定讨厌死他了吧。

他嘴角含笑,心底却涌上一丝苦涩,也好,唐棣,过了今夜便把我忘了吧。

入夜后,唐武闲来无事,在房中吐起了南瓜子,他运足底气,鼓起腮帮猛地一吐,最远的一颗竟吐到一丈开外,他看着满地的南瓜子,抬起宽厚的手掌搓了搓麻木的腮帮,得意地抽动着嘴角。

突然有人来敲门,竟是杨君兰房中的侍女,说唐棣一直没有回山,杨君兰叫他过去问话,唐武一听,本就麻木的双腮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腿上一阵发软。

若说从栖山上他最怕见到的人,唐玉山只能屈居第二,只要提起杨君兰,就足以让他头皮发麻,全身打颤。

或许是来自他父亲的血脉传承,唐武少年时常常在从栖山上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按说唐玉山和杨君兰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他半点,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不偷点摸点就难受,气的唐玉山见到他就骂他娘瞎了眼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江洋大盗,果然耗子生的会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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