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25)

作者:明月卿酒 阅读记录

啪地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萧建白脸上。

萧则绪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依旧双眼紧闭,手伸在外面似是无意,翻了个身背对着萧建白睡去。

萧建白被打的一个懵圈,只能咬牙咽下。

不着急,等再过几日他包围皇城,这人就只能是他的笼中雀。

萧建白扬了扬唇角,终于大踏步离开。

等他消失在长春宫,听澜才进屋轻咳了一声。

萧则绪睁开双眼,醉意全无,看着自己方才打过去的那只手,顿觉有些恶心。

他急忙唤听澜端了热水来,将那只手和脸洗了又洗,这才罢休。

“殿下先歇一会儿吧,将军那边已经得手,想必很快便入宫了。”

萧则绪点了点头。

他体内毒素刚清,又同萧建白喝了不少酒,此刻确有些体力不支。

他倚在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寒青回来叫我。”

天色蒙蒙亮,窗外还下着小雪,红梅白雪,有些宁静。

他闭着眼,帷幔浮动,殿内留下一片静谧。

很快门轻轻被人推开,猝不及防涌入一股寒意,来人看到帷幔内熟睡的人放轻了脚步,携带着满身红梅寒香,他坐在榻上,帮人掖了掖被角。

萧则绪翻了个身,本就睡眠浅,一丁点的声音他便动了动眼皮,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着。

“寒青……”

初醒的微哑声,撒娇似的,听得人心底痒痒的。

他抓过夏寒青的手,用脸颊蹭了蹭,眸中清醒了许多。

“殿下,臣回来了。”

夏寒青见他挣扎坐起,忙拿着旁边的靠枕让他靠着。

“可有受伤?”

萧则绪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难得见夏寒青穿着了了一身白,像是裹挟着一身风雪似的,浑身散发着阵阵凉意。

他甚至没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只专心盯着他,身上可有一丝血迹。

“臣安好,臣未伤一分。殿下交代的,臣幸不辱命。”

夏寒青握着那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特意穿了白色,便是想殿下能清楚地看到他未染血迹,没有受伤。

“那就好。”

萧则绪咳嗽了两声,他往里挪了挪,给夏寒青腾了个地方。

“上来,你一夜未睡,一起歇会儿。”

夏寒青脱了外衣,掀开被角,被子内立即涌上来一抹凉意,带着风雪红梅的香气,一并拥住萧则绪。

“殿下……”

夏寒青搂得很紧,两个人体温在被里交错传递。

“臣有些想你。”

不过是一夜未见,可这一晚上好似隔了千秋万代那么久远。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殿下,想要把他抱进怀里。

萧则绪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手腕上缠了两圈带着的菩提白玉佛珠被他褪下来,系到了夏寒青手上。

“送你了。”

这条佛珠是他母后从寂然大师那里哄骗来的,自小便戴在他手上,逢凶化吉。

“殿下,这太贵重了。”

夏寒青感受到玉润的珠子,根本不敢要,他幼时见过皇后娘娘,这珠子就戴在她手上,如今戴在萧则绪手上。

定然贵重无比——

“臣不敢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

萧则绪抓着他的手腕给他带上,“孤要你平安,此生都要平安。”

“夏寒青,你比这串珠子贵重千倍万倍。”

他伸手落在夏寒青小腹上,下意识掌心揉了揉。

若非此事乃重中之重,他不敢派旁人去,断然不会让夏寒青以身涉险。

突然掌心好像被人踢了一下。

嗯?

萧则绪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一喜,眸中清醒许多,“他踢我了?”

“寒青,他动了。”

萧则绪蹭地一下便坐了起来。

方才的困倦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继续将掌心放在那里,只是没再出什么动静,刚才的一下好似做梦一样。

“臣感受到了。”

夏寒青也搭到小腹上,他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萧则绪趴在床上将耳朵贴到夏寒青小腹上,他感受到小崽子正在里面折腾,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他踢你,你会疼吗?”

夏寒青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臣很开心。”

萧则绪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仰面看着雕花天花板。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他的名字,想了许久,你觉得'澈'字如何?有清透纯净、温润谦谦之意,男孩女孩用都好听。”

“澈,萧澈。”

夏寒青仔细碾摩这个字,靠在萧则绪肩上抬眸又道:“这个名字很好,只是殿下寄予厚望,万一臣生出来一个混账怎么办?”

“我们好好教他,便是无才也要有德,若有大梁之质,就让他做储君,若无帝王之智,就做个富贵闲人,咱们也能养得起他。”

不仅要好好教他,还会好好爱他。

他的孩子绝不会再过他先前的日子。

萧则绪将手放过去,又感觉到了一阵踢动,莫名如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萧澈!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

似是回应一般,肚子里的小崽子又踢了他一下。

“他又踢我了?”

萧则绪笑笑,趴下去对着小崽子指指点点,说了半天,也不管这崽子听不听得懂。

第76章

平昌侯府得知淑妃的死讯, 几乎是当天就递了折子要进宫,可惜人还没进来就先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才进了宫门。

没了袁宜之撑着,整个侯府乱成一团乱麻, 最后还是平昌侯袁介亲自拄着拐杖进了宫。

“殿下,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袁介看着比先前老了不少,颤颤巍巍地跪在萧则绪面前, 早没了三年前的威风。

“老侯爷请起。”

萧则绪忙将人扶起来。

“殿下……”

袁介眼圈通红, 他素来爱女如命, 乍一听女儿死讯, 险些当场西去,半只脚都踏进了阎王殿,硬是掐着人中吊着一口气给救回来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袁介气得恨不得将人拎回来打一顿,也好过如今不声不响死在冷宫。

萧则绪叹了口气,吩咐人给袁介递了一只暖手炉。

“想必是因为二哥的事被手底下人挑唆,一时糊涂,孤相信这并非淑妃娘娘本意,便禀明丽妃娘娘, 想等父皇醒来再断此事, 谁料淑妃娘娘性情刚毅,进冷宫没多久便自行服毒了。”

他说着也是于心不忍, 眼圈一红,又唤人拿了大厚裘衣来给袁介披着,让福乐在前头领路, 一路去了冷宫。

越走越荒凉,袁介看着这四周的景象, 浑身不住的打颤, 谁舍得自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死在这等荒凉之所。

“芳儿, 芳儿……”

袁介扶着门框,入眼便看到门口飘散着的白绫素布,险些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老侯爷。”

萧则绪扶着他,抬脚进了冷宫,冷宫的其他妃子都被他安置在别的地方,只余下淑妃的棺木。

再走了两步便瞧见一荒废的宫殿,停着一副灵柩。

“孤命人寻了最好的棺木,淑妃娘娘生前被丽妃娘娘除了妃位,按理说便不能再入妃陵,但淑妃娘娘对父皇一片真情,孤也于心不忍,便看老侯爷的意思。”

“您若是想让她入妃陵,孤便去求丽妃娘娘,看能否通融,若是您想将她带走,今日便可离宫。”

袁介扶着棺木,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世上最痛苦的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亲手送走自己女儿。

那双形同枯木一般的手落在棺木上,始终没敢掀开白布再去看她最后一眼,他背对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女儿嫁给了萧启。

“殿下,老臣只问您一件事,她真的是自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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