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倾(27)

作者:嗞咚 阅读记录

贺霆那边笑着接下何安送来的酒,待人一走,他脸色倏然一沉,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倒是还请不动他了。”

在场的官员谁也不敢应声说季阁老的不是,就是再多给他们一个脑袋也没这个胆子。

有人打圆场道:“许是季大人还有要事在身。”

“若真有要事,又岂会在这里游湖。”一道婉转轻悠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楚曦。

“我分明瞧见,似是还有别人在画舫上。”她端着酒盅,身姿软倚在贺霆怀里,媚骨酥柔,她不屑一顾嗔声道:“不过就是故作清高罢了。”

场上谁也不敢应声,贺霆掐着她的下巴,“这话你也敢说。”

“妾不过就是一届女子,也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楚曦轻蹙起眉心,下巴微扬,眸光眷眷睇着贺霆,“若是说错了,还请侯爷恕罪。”

有什么比被当初名满京城的富贵花,这般乞怜的巴望着更能令一个男人心潮澎湃,贺霆眯起眼,贴着她的手指将酒饮下,“你都这么说了,本候自然是要恕罪。”

有了台阶,这事就算是翻了篇,琵琶舞乐起,薄纱轻摇,画舫在夜色里行往湖深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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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上马车的时候,季砚看见云意一步一瘸,皱紧的眉心染着痛色,出声询问:“你的腿怎么了?”

云意坐在马车的一侧,掌心小心翼翼贴在膝盖上,轻轻的触碰都让她疼得倒抽一口气,她嗓音颤颤地说:“是方才撞在了凳角上。”

季砚想起她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有多大力,他微俯下身,“让我看看。”

云意听话的将手从膝上拿开,季砚抬手指腹轻触在她膝上,隔着裙衫他都能清晰摸到一大块肿起,撞的不轻。

“嘶。”云意抽着凉气把脚往裙下缩。

“那么疼?”季砚皱起眉心,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一抬眸就见云意眼圈泛了红,眸中闪着湿盈盈的泪意。

“嗯。”云意声音细哑哑掺着呜咽,在船上的时候还能忍耐,走了几步就发现疼的厉害。

季砚担心是撞伤了骨头,手拢着她的裙摆想替她检查,才抬了半寸他视线滑过裙下隐露的一截纤细的脚踝。

季砚的手顿在半空,片刻又松开。

他直起身体对云意道:“不要乱动,等回府让大夫替你看看。”

云意听话的坐着不动,马车一路回了东水巷。

*

照月居里,宝月在里间替云意检查伤势,裙裾一点点倦到膝上,瓷白的肌肤上赫然是一大块透着暗红的青紫印记,显得触目惊心。

宝月吃惊轻呼,“姑娘怎么撞得如此严重?”

云意自己也没想到会如此吓人,膝盖上一团青紫青紫的光是瞧着都可怕。

坐在外间的季砚听到宝月的声音,眉心轻叠,让绿书把跌打药油送进去。

宝月将药油倒在手心里揉开,“姑娘忍忍,奴婢给你擦药。”

云意怯怯的应了声“好”,捏着裙摆的手揪紧,眼波惴惴不安的闪动,强忍着才没有把腿往后缩。

宝月看着云意纤细打颤的腿,有些不忍心碰上去,可若是不用药几天也好不了,她将掌心用力揉按到高高肿起的淤青上,剧痛让云意立时落了眼泪,浑身打颤着呼痛。

宝月于心不忍,“姑娘忍忍,这药油不揉进去了没效果。”

云意不住的眨着被泪水沾湿的眼睫,用力咬着唇忍耐,可破碎的痛吟还是断断续续的唇缝溢出来。

一帘之隔,里间的动静季砚听得清清楚楚,听着小姑娘呜咽的呼痛声,端在手里的茶忽然就喝不进去了。

季砚搁了茶盏,直到动静渐渐小下去,云意的声音从竭力忍耐的痛呼,变为细细的抽噎,他才舒展开眉心。

宝月挑了帘出来,“大人,已经为姑娘上过药了。”

季砚颔首拢袖起身,往里间走去。

云意坐在床上,哭红的眼下还挂着泪,垂眸恹恹看着自己的腿,听见脚步声,她仰起视线望着季砚,语调哑哝喃喃的喊了声“大人。”

说不出的招人心疼。

季砚才走进,云意就拉着他腰侧的衣袍将自己窝进了他怀里,仿佛他就是她唯一可以全身心依赖的人。

季砚无不爱怜地轻抚她的发顶,“早些休息,过几日就没事了。”

云意想起在湖上遇见楚曦还是心有余悸,加上腿受了伤整个人都格外的脆弱,声音小小地央着季砚:“大人能不能陪陪我。”

季砚在床边坐下,“我看着你睡。”他不是太会哄孩子,柔声道:“万事有我。”

云意拉着被褥一直盖到眼下,一双乌黑的眸子眷眷的看着季砚,闭上片刻又不放心的睁开,见他还在才安然入睡。

*

上元夜的事,饶是有季砚的安抚,云意还是做了两回噩梦,又心神不宁了几日,才渐渐松懈下来,淡忘了这事。

春天的苗头稍露,冬日很快久褪去,枝头嫩芽换新,天也跟着暖了起来,到了四五月就是最舒服的时候,不冷也不热,风吹到身上也是怡人的柔。

眼下正是桃花开的时候,云意上小桃园里折了几枝还挂着露珠的桃花,拿去插到季砚书房的花瓶里,正摆弄,绿书从外面进来通传说:“姑娘,五姑娘来了,正在花厅等着您去呢。”

自岁节之后,云意就没再见过季舒宁,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想起来找她。

云意思忖着拿指尖拨了拨桃花瓣上的露珠,才在唇角抿了个笑,“五姐姐来了,那我这就去。”

云意去到花厅,脚尖跨进门槛的同时,轻甜唤道:“五姐姐。”

季舒宁早已等得没了耐心,抬眼就想要责怪两句,不想却看见云意满眼的欣喜雀跃,她唇角稍抿了抿,只埋怨道:“怎么来得那么慢。”

云意拘谨的小声说:“我在屋里插花。”

她走过去想贴着季舒宁坐又怕她不喜,犹豫不决的拧着眉心纠结着。

季舒宁抬起眼尾,“快坐啊。”

云意闻言立刻就坐下,侧着身子双手扶在同一侧扶手上,亲昵的向着季舒宁倾身,嘴角翘着抿了个笑,显得很高兴。

云意听着季舒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说话,也不说来意。

她可不认为,季舒宁专程过来就是磨时间来得,于是试探着问:“五姐姐是有心事吗?”

季舒宁顿了顿,将下唇咬在齿间,眼里涌出些许怨怼的神色,若非在祖家待的实在气闷不过,她也不会跑来这里。

云意见状也不追问,像季舒宁这样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自己就会憋不住说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季舒宁就开了口,“我母亲要给我相看亲事。”忿然的语气里还有委屈。

季舒宁已经及笄,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是她瞧得上的,母亲和祖母只说她任性,连老祖宗也不向着她。

虽说现在还只是提了一嘴,也不是真的就要把她嫁出去,可季舒宁这样被宠大的性子,哪里受的了委屈。

她一股脑发泄似的把事情都说给了云意听。

云意年岁还小,加上被与世隔绝的关在小院六年,除了发自本心喜欢和讨厌以外,对男女之间的情愫根本半点不懂,成亲嫁人这些事对她来说更是遥远,她从没想过这些,也无法感同身受季舒宁的心情,只能安慰她,“大夫人如此疼爱你,定会为你择一门好的亲事。”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不起来。”季舒宁顽拗地说:“那些来提亲的,连六叔的十之一二都不及。”

季舒宁崇慕季砚,在她心里,将来的夫君需得要像六叔那样,傲岸高洁,沉敛强大,而非是那些不懂收敛锋芒的青涩少年。

云意听着季舒宁的话,轻皱起眉,“你是在拿他们和大人做比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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