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18)

作者:禾小星 阅读记录

能让金戈面红耳赤至如此……

男人挑着眉峰,掀帘入帐。

辛萨并没有中原人在室内放置屏风的习惯,有的只是分割帐内区域用途的提花帘。

所以一眼便能望到里面。

帘子轻透薄如蝉翼,烛光影影绰绰。

淡如烟尘的水雾袅袅升腾,少年身在雾里,精致漂亮的脸蛋有些模糊,尖俏的下巴撑在手臂上,整个人趴伏在浴桶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水花玩儿。一头青丝如墨,坠在身后,愈发显肩膀单薄,身段漂亮。

饶是不近女色的辛钤,也暗了神色,男人滚了滚喉结,提步时故意踏出响动。

谁知道少年眼皮都没撩一下,单手捧了些水珠撒到侧颈。

清透的水,晨露似的,划过线条优美的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青色脉络都透着冶艳。

燕泽玉以为是金戈进来了,扬声道:“金戈,不用加热水了。谢谢你——”声线被水汽晕染地略显沙哑,浑身泛着股慵懒劲儿。

没有人回答。

燕泽玉正放空脑袋发呆,等了半刻才回过神来。

金戈怎么不说话?怎么没听到出去的脚步声?

心底一惊,少年手忙脚乱地想站起身,又想起自己如今一丝不挂的状态,刚起身又猛地往热水里缩回去,仓促间溅了不少水渍出来。

辛钤敛了眉眼,掀开提花帘进来,也不在意地上斑驳的水迹,瞧着满脸防备惊疑不定望向自己的小家伙,反倒觉得有意思。

少年清透的眸底倒映着辛钤轻佻的表情,整个人都缩到了离男人最远的边缘,下巴轻触水面,层层涟漪让水下的酮体也跟着荡漾。

辛钤看得呼吸一滞。

他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初六皇子把人送上门来时不动他,是因为还不确定这人什么身份。

现在嘛……

辛钤欺身捏住少年尖俏的下巴,视线扫过少年因为被迫仰头而绷紧的脖颈线条,忽然想起白日里这人站在叶涟身后的小模样。

“涟哥哥……你都是这么叫你表哥的吗?”

此时,燕泽玉还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辛钤找事儿的话题起得有点烂。

“嗯,我、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他如实回答。

“哦?”

男人凑到他耳边呼了口气,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耳根直窜全身。燕泽玉也能感觉到自己脸颊逐渐上升的炽热温度。

没给他反应时间,辛钤薄唇翕然,“既然如此……小玉今年及冠了没有?”

言语间,辛钤挑了一缕半湿润的青丝,放在指腹间来回捻揉,细碎的摩擦声在静夜里十分明显,一下一下,仿佛磋磨的不是发丝,而是燕泽玉那颗不安的心。

燕泽玉眉心一跳,被摩擦声激起了浑身鸡皮疙瘩,水底下的环抱的手臂相互搓了搓。

“未曾及冠……怎、怎么了?”

“那我比你大。”男人指尖轻佻地略过少年白皙的锁骨,“叫声哥哥听?”

燕泽玉被摸得打了个颤,也不知道是水温凉了还是锁骨的皮肤太敏感。

他瞪大了杏眼,对辛钤这个奇怪的要求感到震惊,但辛钤面上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

燕泽玉咽了口唾沫,吞咽声在安静的室内异常明显,内心隐藏的胆怯被放到明面上,燕泽玉双颊的绯红更甚。

他深吸口气,挣脱了捏着下巴的手,往后靠了靠,后背紧紧贴着木质浴桶的边沿,冰凉的温度让他整个后背都泛着寒意。

燕泽玉低垂着头,脑门都快贴到水里去,他企图让脸颊高热的温度降下来,但升腾的水汽暖热,丝毫作用也无。

他不想叫哥哥。

这个称呼是属于他的太子大哥的,那个、会偷偷给他带宫外糖葫芦的哥哥。

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内侧的软肉,直到口腔被铁锈味充斥,燕泽玉才倏地松口。

辛钤看不清阴影下少年的表情,却能看清那细微抖动的薄肩,那截细腻如凝脂,细长又脆弱的天鹅颈。

几缕湿润的青丝弯弯绕绕黏在上面,像是莹白瓷器上,匠人精心描摹的花枝。

“哥……钤哥哥……”

“嗯?”

辛钤凤眸微睁,漆黑的眸子跃动着烛火也悄然划过一丝惊讶,男人定定看着少年,足足好几秒,才移开视线。

——没人叫过他‘哥哥’。

他那些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没叫过。

落魄时,那些衣着华贵佩玉镶金的兄弟姐妹们,高高在上地俯视他,针脚细密精致的马靴踩在他脊梁上,言语轻捏地叫他狗杂种、叫他黑眼睛怪物;

待他成了头戴金冠的太子,那些兄弟姐妹又都换了面孔,捧着金银珠宝来认错,狂扇耳光道歉的也不是没有,低声下气地称他为太子殿下。

跟着母亲逃到中原时,母亲拉着他的手放到微微隆起腹部,告诉他‘以后你就有弟弟妹妹了,做哥哥的要照顾他们哦’。

“真的吗?我要当哥哥了?!他会叫我哥哥,对吗?”

但辛钤终究没听到那声期盼已久的‘哥哥’。

当时母亲还说了什么,时隔多年,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唯有那群肌肉虬曲鼓囊的大汉将他和母亲拉开时,母亲素白裙摆被鲜血染红的一幕深深印在辛钤的脑海里。

那抹殷红格外清晰,十几年了,也未曾褪色。

辛钤本是存了逗弄的心思,以为骨子里藏着骄傲的八皇子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只是没成想……

燕泽玉当真开口喊了他声哥哥。

但又有些不一样。

不同于血缘关系的羁绊,少年这声憋了半天才从口中含糊吐出的‘哥哥’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辛钤歇了心思,敛眸扫了眼怯怯的还在发抖的小家伙,抿直嘴角,转身直接离开。

燕泽玉在男人转身后,有一瞬间没收好神情,脑海里闪过叶涟嘱咐他的画面,燕泽玉唇瓣颤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将这抹颤抖压下去,面色如常地拨弄浴桶里的水。

半柱香的时候后,提花帘背后终于有了动静。

舀水声似春落酥雨,淅淅沥沥,若隐若现。辛钤将心底冒出来那点异样按下去,掀了门帘直接出去了。

不同于帐内暖和,室外寒气深重,冷风扑面而来。辛钤对着风口站了会儿,直到肺腑都冷下去。

金戈没等到他吩咐,仍旧是站在草垛子边儿守着,辛钤扫过他脚下的木桶。

“他让你去打热水,你就去了?”

金戈心头一跳,刚要跪下认错领罚,却听到太子殿下又道:

“算了。你再去打一桶热水来,进去顺便添些炭。”

金戈:“……是!”

作者有话说:

辛钤不小心踩了小玉的雷点,哎,叫什么哥哥啊。

为什么星星的评论这么少!你们评论一个字我都高兴的!QAQ

(本章修改了一下,如果之前看的是两千字版本的宝贝可以清理缓存之后重新看一下:D

第20章 同床共枕

“外边天冷,殿下把这狐裘披上吧。”

辛钤微微侧目,金戈应当是返回帐中特意取了狐裘来,稍顿片刻,辛钤颔首让金戈为自己披上了。

今晚的月光不明朗,一如当年母亲去世的黑夜。

灰蒙蒙的云层半透光,像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灰黑粘液。远山也被扫上一层阴霾,一眼望不到尽头。

打更声从远处传来,竟已丑时四更*了。

辛钤神色冷淡地收回远眺的目光,视线却在那顶属于可汗的极尽奢华的帐房回寰停滞了半晌。

金戈顺着殿下的眼神极目望去,看见王帐特有的金羽装饰,又猛然收回视线,安静谨慎地立在一旁不再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子淡漠地启唇。

“回了。”

太子帐的烛火还未熄灭,远远望去倒像是漆黑人间里唯一的亮光。

辛钤为自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的想法而感到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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