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60)

作者:禾小星 阅读记录

但事实的确如他所言……

辛钤贵为太子,他什么身份也无,就算封了太子妃,也理应规矩行礼,尊敬称呼。自称本王自然也无可厚非,恰当得很。

或许真是比较才有体会。

燕泽玉从没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辛钤从前待他有多放任——从未让他行礼跪拜、也不在意尊称身份……难怪宫女之间都流传太子对他偏心宠爱。呵。

只是现在,也不知辛钤从哪儿冒出的无名火,拿他和叶涟当出气筒。

这份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吧。

讽刺得就像摔在地上的瓷器,精美的烧制花纹中横插进裂缝,噼里啪啦裂成几片,支离破碎。

“方才,你们在干什么?”辛钤似乎很在意他们刚才做的事情,反反复复询问着。一字一句,停顿折缓,低缓的语调压迫感十足。

钳制在他下颚的指尖力道更重了几分,沉闷的疼痛将要刺入颌骨,似乎预示着这件事情很难善了。

燕泽玉被迫抬高下颌,辛钤质问的语气仿佛已有罪名扣在他头顶,格外滋生出一股屈辱感,他沉重呼吸两声,抬眼瞪着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病的男人,刚要骂出声,却阴差阳错觑见对方猩红中泛着血丝的眼。

燕泽玉猛地一怔。

那双玄黑的眼瞳似乎都染了一抹红,暗沉的、颓唐的、像伤口干涸前的黑血色。

鬼使神差地,燕泽玉从中看出一缕脆弱的破碎感。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也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总之是一些可怜巴巴又惹人疼爱的小动物。

他忽然忆起昨夜那个沉默寡言但会从背后环抱他,小声说‘今夜融雪’的男人。

彼时他背对着辛钤,未曾瞧见男人脸上的神情……但瞧着辛钤此时眼眶泛红的模样,似乎也能够想象到昨夜。

还有二月廿五这个日子……无论背后原因是否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日子对辛钤来说,应当不那么美妙。

出于一些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原本尖锐顶撞的话语在唇齿间回寰一圈又被咽了下去,燕泽玉动了动被捏疼的下颚,嗫嚅道:“我们之间能做什么?!不过是帮涟哥哥拔一下白发,我还没拔呢……你就急冲冲进来打断了!”

虽然话到末尾,还是没忍住带了点怨怼和怒意,但也好过最初未出口的怒骂。

辛钤听过这话果然松了手,眼底沉淀的复杂情绪也尽数隐去,瞧见燕泽玉白皙下巴上殷红的指痕,顿了顿,还是伸手帮他揉了揉。

叶涟不露声色地扫过两人,视线格外在燕泽玉身上停了半刻,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知晓这场由他刻意挑起的火,大抵是烧不起来了。

不过,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也无所谓更多。但他也不介意多给辛钤添一分赌。

青年缓缓站起身,将手腕垂落掩藏进衣袖,朝辛钤恭敬勾起一缕刻意又恰到好处的浅笑,跪地行礼,道:“方才是鄙人疏漏,太子殿下来得突然,鄙人与表弟没能及时见礼,小玉年幼不知事,我这个当表哥的替他认罪了。”

辛钤眯了眯凤眼,偏觉得叶涟这笑容刺眼,就连这段亲疏分明的话都格外扎人。

他不是没看出叶涟举手投足间的刻意,只是推门而入的瞬间,乍眼看见举止亲密的两人,愤怒大过理智,只觉得自己怀里刻意为少年送来的琴谱格外讽刺。

自从母亲过世后,辛钤封锁了为数不多的情绪波动,世间万物不沾身不入眼,仿佛局外人置身事外的他,已经很少体会如此骤然袭来的情绪了。仿佛长久时光中无风无雨的静谧海面猛地掀起波澜,昏天黑地,轻易不得安宁。

或许……燕泽玉对他来说比想象中更重要。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短暂、迅猛、难以忽视。

辛钤沉了沉剧烈跳动的心脏,半晌,才垂眸去看跪在地上的叶涟。

叶涟此人,他从未看轻过。

很早便听闻大晏太子燕澜延身边拥有‘智囊锦计’美名的叶涟,这般聪慧机敏的人臣……怕是早已看出来什么,有意试探他对小玉的态度。

只是辛钤没想到,从未失手过的自己,这次却中了叶涟的陷阱。

不过,叶涟此时此刻,委曲求全的身份摆在这儿,能做的,不过是教教燕泽玉如何讨好自己以及、如何在讨好到自己后,更自然地为大晏争取利益。这些无伤大雅的心思辛钤并不在意,甚至看破不说破。

叶涟大概只看出来他对燕泽玉的宠爱有几分真实,却低估了燕泽玉撩动他心神的程度……

就算小玉不提,他也会考虑大晏的未来——这原本是他计划中没有的部分。

辛钤忽而嗤笑一声,不知是笑叶涟的心思,还是自嘲。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并未给叶涟叫起,居高临下扫过对方鬓角早生的白发,停顿片刻才移开。

“既然是失了礼仪规矩,那便罚你去外堂跪满两个时辰。”

燕泽玉不明白为什么辛钤明明已经消气,却还要惩罚叶涟,明明是辛钤先开口质问,不然向来谨慎的叶涟不会迟了行礼。

这跟那些随便寻个由头给不喜之人下绊子的无耻之徒有何区别?!

他转头望着辛钤那张若无其事的脸,愤懑道:“你若是因此罚了涟哥哥,那我是不是也应该一并受罚!?”

叶涟却好像很满意这惩罚,脸上笑意诚恳几分,侧脸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转而向辛钤,“太子殿下明断赏罚,只是鄙人想向您讨个恩典……”

燕泽玉疑惑地朝叶涟看去,却只瞧见了对方叩拜下去的后脑勺和披散在身后的,黑发中掺杂着白丝的如瀑长发。

辛钤宣誓主权似的将少年往身边揽了揽,淡淡问道:“何事?”

“鄙人恳请去长乐宫正殿罚跪,勿用劳人看守,自会彻夜明灯。”两个时辰太短,不足以赎清罪孽,只是,黑夜也不足够漫长。

他欠燕澜延的,或许一辈子也还不完。下辈子吧……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说:

别骂我的小玉 他只是被辛钤宠得太娇了 QAQ

第63章 耳鬓厮磨

燕泽玉觉出叶涟语气中的沉寂,抬眼望着青年离开时孤孑的背影,出声将人叫住。

叶涟脚步一顿,回眸朝燕泽玉看过来。

“涟哥哥,你等我一下。”说罢,他拍了拍辛钤环在自己腰际的手,示意男人放开。辛钤垂眸定定看了他半刻,倒底是顺意松开了桎梏的手。

燕泽玉跑到内堂寝殿,从雕花柜子里拿了藏在最深处的工整摆放着的一方木匣子,里面装的是叶涟当初给他的那串属于大哥的染血的剑穗。

叶涟今天提出去长乐宫正殿罚跪,大抵也是因为那儿曾经是大哥的寝宫吧……

他快步从寝殿出来时,叶涟与辛钤还都站在原地,互相没有对视,但各执一方的站位莫名透着股敌对的火药味。

辛钤似乎对叶涟很无好感,每次见面都绷着根紧弦,生怕下一秒就将要崩裂。

燕泽玉担心辛钤又冒无名火让惩罚加重,赶紧提步小跑到叶涟身边,将木匣子塞进对方手中。

“这是?”叶涟询问出口时其实已经隐约有种预感,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感应。

“大哥的剑穗……”果然。

闻言,叶涟没再开口,将木匣子揣进怀里,撩起下垂的眼皮深深看了他一眼。

待叶涟离开,红木雕栏的木门被重新关闭,燕泽玉还是望着门口收不回眼。

“辛钤……你能不能,还是找人去长乐宫正殿看守一下?”

“理由。”辛钤拿眼角斜他,语调不辨情绪。

“涟哥哥今日似乎状态不好,我怕出什么意外……”

辛钤突然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跨步上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趋近于无,燕泽玉没料到对方须臾间的举动,脚步一错,被男人结结实实按在了刷过红漆的承重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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