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藏鹭(30)

作者:小鱼卷 阅读记录

明楹脊背贴着的棋盘冰凉,可是与他相碰的地方却又好似有燎人的灼热。

好像是她那日中了药一般的温度,只是相比于那日脑海中全然的模糊,现在她的感知与思绪是清晰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心中清楚的知晓这原本只应当是一场交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与虎谋皮,可是此时攀附而生的灼热还是让她忍不住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明楹有点儿喘不上气来,幅度极小地推了一下傅怀砚。

“……皇兄。”

傅怀砚一只手扣着她两只作乱的手,举过头顶,松松垮垮地压在桌案上。

他稍稍撤离,语气压得很低,“叫孤什么?”

明楹稍抬着眼睛看他,“皇兄。”

傅怀砚低声笑了声,“之前在东宫的那日,杳杳,你叫孤什么?”

他此时嗓子远不比寻常那般冷冽单薄,沾染了欲念,唤她乳名也带着旖旎的意味,稍垂的瞳仁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日她叫他什么……

明楹回想起来,那日她身体处处都是灼人的温度,唯有贴近他时才有片刻的缓解,唤他皇兄他却依然是好整以暇。

后来她意识混沌,唤了他的名讳。

整个宫闱之中,大抵也并无多少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只是那时她意识并不清楚,这才一时唤了他的名字。

明楹别过脸去,手指很细微地缩起。

傅怀砚却手指扣着她的下颔,强迫她看向自己,轻描淡写:“嗯?”

他现在好整以暇,而明楹的双手被他反扣于桌案上,她胸腔起伏了一下,“傅怀砚。你很过分。”

傅怀砚闷声笑了下,“孤怎么过分了?”

他此时就这么吊着,只是两人毕竟是相碰,明楹自然能察觉到他的变化。

只是他面上却又不显露分毫,依旧是从容不迫。

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但是明楹却远不如他这般镇定自若,耳后的绯意后知后觉,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极为明显。

她的眼睫扇动,随后才终于打定主意一般,稍稍仰头吻上他。

傅怀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扣住她的手松开。

明楹拉着他的衣襟,往棋盘上压。

他看着高挑清瘦,身上的肌理却极为分明,脊骨分明,明楹顺着往下碰了碰。

他原本松松垮垮的衣襟瞬间就被挑开,露出白皙的肌肤,束起的发此时稍微显得有些散乱,眼眉间有靡靡之色。

这个吻比刚刚要更为贴近一些,他的身体很硬,相碰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傅怀砚将明楹圈在怀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她的脊背。

明楹手指交错压着傅怀砚的颈后。

呼吸交缠之际,就变为了他坐在椅上,明楹坐在他的身上。

相碰的时候,他身上灼人的温度更为明显,却又迟迟都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明楹抬眼,有点儿没想明白现在傅怀砚的意思。

她手指才刚刚动了一下,傅怀砚就扣上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多少都有点告诫的意思。

明楹思虑片刻,开口轻声问道:“……不继续吗?”

傅怀砚闷声笑了下,稍低着眼睛看她,嗓子被压的很低,“怎么,皇妹现在很着急?”

明楹抬眼与他对视。

刚刚的檀珠被傅怀砚褪下放在一旁,他此时缓慢地将拿起手持,拨过了一颗檀珠。

“只是可惜今日,大概是要让皇妹失望了。”

窗外圆月的光透过窗牖稍稍照了进来,傅怀砚语调不急不缓,“今日朔望,孤有戒律在身。”

他的瞳仁被烛火照得分明,其中的欲念也是一览无余,姿态却依旧如寻常一般从容不迫。

“忌食荤腥,也……忌贪色-欲。”

作者有话说:

傅狗:你很急吗?

杳杳:。

鱼卷:有些人可能也就是嘴上不急罢了(。

红包~

第23章

明楹不敢置信地抬眼。

即便是他当真有戒律在身, 也大可以早些与她说清楚。

方才她站在东宫殿前的时候,他分明就可以告知自己今日他有戒律在身,而不是已经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不急不缓地说起今日是朔望。

他分明, 就是, 故意的。

明楹此时坐在他身上,这般委实可以说得上是意乱情迷,她比谁都知晓傅怀砚此时的境况。

相碰的热意一寸一寸地溯洄而上,傅怀砚这个时候也绝对是谈不上好受。

可是却又在这个时候止住, 甚至将刚刚褪下来的檀珠都重新带回手上。

恰如从前那般霁月光风,清心寡欲的模样。

明楹倏地从他身上站起, 正好踩中了刚刚掉落的棋子。

刚刚昏聩而又处处蔓延的情动恰如此时散落一地的棋子一般,处处都在彰显着方才的意动。

明楹没有看他,只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掌心, “那既然如此, 今日我也不打扰皇兄了。时候不早了, 皇兄早些歇息吧。”

傅怀砚也站起来, 稍稍逼近,方才耷拉的寝衣有些滑落。

他指间缠绕着檀珠, 俯身过来问道:“方才对弈之时皇妹突然……”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下,声音稍低,“说说, 现在让孤怎么早些歇息?”

方寸不让,得寸进尺。

明楹咬着自己的下唇,别过脸去。

她想了片刻, 然后又抬起眼睛看他, “皇兄既然有戒律在身, 现在问及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她说起话来胸腔略微起伏,分明被人欺负得狠了的模样,却又勉力装作镇定自若,“皇兄知晓我的所求,却又没有提前告知今日要戒欲,现在能不能早些歇息,或者是不是难受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眼中带着水汽,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其实也因为自己湿漉漉的眼睛,显得有点儿气势不足。

好像是一只毛发蓬松的狸奴,张开爪子在面前威胁,虚张声势地恐吓着自己面前的人,好似轻飘飘地在傅怀砚的心上挠了一下。

他思及此,倏然轻笑一声。

傅怀砚轻描淡写的碰了碰她的下唇,问道:“所以,皇妹现在是气恼了?”

他手指扣上明楹的手腕,“不会是因为……孤方才没有继续吧?”

其实谈不上是扣住,只是松松垮垮地压住,指腹碰着明楹裸露出来的手腕。

他分明在曲解她的意思。

“傅怀砚!”

这样被他步步紧逼的境况让明楹忍不住唤他的名讳,在对上他从容的目光之时却又敛住,手指攥紧。

他这般慢条斯理,不过是觉得万事皆在她掌握罢了。

自己这般气恼,反而是正中他下怀。

明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问道:“那我若说是又如何?皇兄现在身有戒律,戒断色-欲,就算是想如何,也不过是有心无力罢了。”

她这样不避不让地看着他。

傅怀砚心知她这是激将,却还是忍不住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从他的角度看着她,能看到她身上乱掉的衣裳,散落的发,还有轻微起伏的胸腔。

傅怀砚没有再看下去,只是将手指抵进明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俯身靠近她的颈侧,“有心无力?皇妹若是想的话,孤也不是不能帮你。”

他说出口的话暧昧,与她相碰的地方却又仅仅止于指间,并未碰到任何其他的地方。

傅怀砚手上稍微用了一点儿力,明楹手腕动了一下,却又丝毫都没挣脱开。

帮什么,怎么帮。

话中的意思分明,因他喑哑的声线,又多了些许旖旎。

明楹来到东宫之前,就曾经想过自己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境况,或者无非就是与他再度荒唐一次罢了,自此之后,若是可以相安无事就是最好,无论自己日后去往哪里,都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所求没有达成,却又还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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