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11)

作者:阿匪 阅读记录

小倌仍追着他的脚步,一条纤细手臂扶在瀚王背上:“您喝多了,小人扶着您。”

说是扶,更像是一条蔓草爬在瀚王身上,双手已经搂住了那大胡子结实的腰,小脸贴在他肩上,巴巴望着他。

真叫一个我见犹怜。

“你做什么?”瀚王回头一看,脸涨通红,拧着眉毛,把小倌搡开了,“别抱着我。”

“王爷,”小倌像那弱柳站不住,“小人倾慕王爷,请王爷将小人带回家好么?”

“你倾慕本王什么?”瀚王似是不解,低头看了眼自己,还伸手摸了摸胡子。

小倌愣了一下,道:“小人喜欢王爷英俊潇洒玉树临……”

瀚王呵了一声,我心里也呵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么?

瀚王转身走,小倌急了,小跑过去抓瀚王的袖子,语气比方才虚了不少:“王爷的眼睛,眼睛是好看的……”

小倌被瀚王一指戳中肋下,被点住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瀚王一脸摆脱麻烦的轻松表情,绕过几丛茂密的竹,终于得以进了恭房。

若是等他回去,瀚王府里高手众多,就不方便行事了,此时此地,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正是好时机。

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明早就要宣告天下的诏书逼得我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瀚王从恭房出来,正弯腰在一旁备着的水桶里洗手,我悄无声息靠近,正要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他却提前察觉了,朝旁一闪,回头:“你是什……”

我屏住呼吸,另一手朝他面门扬出药粉,他没防备我有二手准备,呼吸间摄入了药粉。

“咚”一声闷响,瀚王倒在地上。

晕过去的瀚王死沉死沉,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他拖到了无人的屋子里。

一杯冷茶泼醒了他,我开门见山:“王爷,听闻你要娶大魏的公主和锦衣卫卢青枫千户的胞妹?”

瀚王:“?”

我接着道:“在下觉着你与这二位不是很合适,特来劝王爷另觅良缘。”

瀚王嘴里堵着团布,浑身被麻绳捆了个结实,只能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一双深邃眼睛恼怒地看着我。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心想那小倌说的不错,瀚王确实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手里的匕首转了转,抵在他胸口上:“你本就是个断袖,想来也不会喜欢公主和卢青蔼,望王爷知会大魏皇帝一声,瀚王不喜欢女人,赶紧撤了这桩婚事,若是答应就点头。”

瀚王算得上冷静,不呜哼了,眼珠子朝下示意我摘了他口中的布。

我将布团扯出来。

瀚王观察着我没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你是谁?为何要阻拦两国联姻?”

我:“江湖侠客,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两个大美人嫁你这么个胡子拉渣岁数又大的断袖,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瀚王视线落在匕首上,“你要杀了本王?”

“不,堂堂漠国王爷哪儿会怕死呢?”我将匕首往下移,悬在他腹部,“在下打算的是,如果王爷不答应,便就地将王爷阉了。”

瀚王脸色瞬间变了,眼睛死盯着那匕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我心里一喜,这法子果然奏效,没有哪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威胁,命根子命根子,可比命都重要。

瀚王啊瀚王,还不赶紧老实答应了,连夜进宫求着董君白撤了婚事。

瀚王嘴皮子动了动,道:“你先将匕首拿开,本王……”

话未说完,“啪嗒”一声,黑影从眼前滑过,什么东西掉在了瀚王身上。

我低头一看,我那半副狐狸面具正躺在他的腰带上。

我:“……”

瀚王视线在我脸上:“……”

完了,他知道是我卢青枫在用匕首比划他的兄弟以威胁他撤回婚事了。

他一定会告诉董君白……

以江湖侠客的身份和锦衣卫千户的身份来干涉这桩婚事,意义又十分不同,我捅大篓子了。

杀他也不行,身份又被发现了,正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瀚王说了一句:“我会对她们好的。”

我抬头看他,见他脸上并没有恼怒也没有太多吃惊,只是很平静,似乎是打从心里说的这话。

可我并不相信,一把揪住他领子:“你是个断袖,你一个断袖娶了她们怎么对她们好?”

瀚王眼神闪了闪,道:“本王不是断袖。”

我:“你不是断袖,那他们怎么替你叫小倌?!”

“本王……不甚清楚,卢千户,本王知你心疼妹妹远嫁,你放心,本王绝不让她们受委屈。”瀚王被五花大绑着,竟然还有闲心安慰起人来。

这瀚王竟像是个软柿子,却不知是不是为了让我先放下防备,好趁机逃脱。我定了定心神,干脆继续威胁:“被你娶回去就是最大的委屈,你若执意要娶,我就让你变太监,说到做到。”

瀚王脸色难看了两分,语气也变冷硬:“两国联姻势在必行,你阻止不了,就算你真将本王阉了,公主和卢青蔼本王照样要娶回漠国,到时她们不能绵延子嗣,没有王子王女依靠,又是外族人,还得被人嘲笑丈夫是个阉人,你觉得她们会过得好吗?”

他并不受我的威胁。我脑子懵了,再没有主意。仿佛已经能听到张闻在早朝上宣读诏书,还有董婵和青霭的哭声。

“放过她们不行吗?大魏这么多美人……你娶别人成不成?”我放下了匕首,“她们从小长在大魏,不想去漠国……”

也不喜欢大胡子,更不会喜欢断袖,她们对未来夫君的想象,不是瀚王这样的。

“求你。”我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道。

瀚王久久沉默,不再发一语。

第16章 诏书上说,要把你嫁给瀚王

事情搞砸成这样,我无颜回去见青霭。

四岁,青霭哭着想找爹娘,我告诉她爹娘找不见了。

五岁,青霭哭着说她不想上街去要饭,我告诉她不行,然后拉着不停流泪的她到街上去,也不哄她,因为这样能要更多,肚子就能吃饱,我们才会长大长高。

十一岁,她说不喜欢我做锦衣卫,问我可不可以做别的,我没回答她,配上了董君白给的绣春刀。

再长大点儿,她想出去玩,我担忧她因容貌招致灾祸,每次上街必要求她戴上席帽,也不许她交朋友,怕是仇家伪装来报复。

文德元年的卢青霭十七岁,她哭着说不想嫁瀚王,许是多年经验告诉她,她的哥哥从来什么也做不到,又说,算了,嫁便嫁吧。

我说若她真嫁了,我半路上把她劫走,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躲哪儿去?最后还可能引起两国开战,边境百姓又何其无辜,要为我兄妹枉送性命。

许家酒楼的皇都春入口甘甜,我躺在张闻府里最高那间屋的屋顶上,喝了一坛又一坛。

酒这玩意儿喝多了会漏,化成水从眼睛里流出来,闭上眼也关不住。

天边现出鱼肚白时,张闻来了,一身曳撒在我脚旁边坐下,望着东边:“家里小厮去你家告诉咱家,千户大人在咱家府上嚎啕大哭。”

我吸了吸鼻子,纠正:“嚎啕是绝没有的。”

这时辰,早朝已经开始了,又或许已经结束,诏书也已经宣读,董婵在宫里,会很快知道消息,我家离皇宫不算远,宣旨的太监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到我家。

她们此刻一定在哭,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在这儿喝酒。

天边的鱼肚白染上红光,太阳冒出了头,阳光刺痛我双眼,我拎起酒坛子继续灌,一只手伸出来抓住酒坛:“别喝了,诏书已经改了。”

我稍稍懵了一下,丢了酒坛坐起身来,盯着张闻的嘴唇,十分怀疑他刚才是否说了话。

张闻的嘴唇又动了,晨光里,他的唇形、声音,同时告诉我:“卢青枫,诏书已经改了,公主和卢青蔼都不用去漠国和亲,瀚王一大早进宫面见圣上,赶在早朝之前向圣上取消了这两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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