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51)

作者:阿匪 阅读记录

“干什么?”我问。

“讨厌鬼。”他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被子底下两双脚挤在一处,倒是比之前更暖和些,我懒得和他计较,也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我醒得比雁长飞早,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近在咫尺胡子乱糟糟的,甚至差点儿扎到我脸上。

我观察他眉眼和鼻子,确实有点儿像记忆里的董君清,心里像被猫爪挠似的有些发痒,十分好奇他藏在胡子下的剩下半张脸,会不会也像董君清。

于是我趁他仍在睡梦中,掏出匕首把他胡子给刮了,然后仔细端详这张脸,只觉得越看越眼熟,但是也越看越陌生。

接着和记忆里董君清的样子做了下对比,除了肤色不同之外……

我:“……………………”

雁长飞缓缓睁开眼睛,迷糊地眨了眨眼皮,先是看着我,然后又注意到我手上的匕首:“枫儿你拿着匕首干什么?要杀了我吗?”

我哑巴。

雁长飞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来覆在眼睛上自上往下扫去:“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么白眼狼,你……”

雁长飞大手僵在了嘴唇和下巴上,睁开眼睛看着我:“……”

第63章

我俩都看着对方一动不动,时间漫长犹如白驹过隙时卡在了隙里动弹不得。

“有追兵——!”就在这当口,外头陡然一人扯着喉咙高声喊道,营地里登时嘈乱起来,还在睡觉的纷纷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雁长飞把被子一掀,钻出了帐篷,和迎面过来的边洲说了几句什么,又折回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准备走了!”

为了让马车跑得更快,我没坐马车,而是骑了匹马。追兵隔了段距离追在后头,我们骑的马都是雁长飞从漠国带过来的,那边地域辽阔,马匹擅长远程跋涉,又刚刚休息了一夜,精力充足,远远地把追兵甩在了后面靠近不得。

“哥,真的好像啊!”青霭扒着马车的窗户一直往外探头,盯着刮过胡子之后的雁长飞看。

“坐好!”我朝她喊,“马车跑的快,当心待会儿颠出来!”

我骑在雁长飞身后,看他卷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在心里做一番准备后,策马上去和他并肩骑行,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他的脸,希望再看一次,能发现他并不像董君清。

“你放心,他们追不上咱们。”雁长飞偏头看了我一眼,脸庞虽然黝黑,但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没了胡子的下巴冒着青色,下颌线条干净而利落,如刀削斧凿。

越看越像。

雁长飞脸上泛起红色,沉默地甩着缰绳。

正思忖应该说些什么,这时候腹中蛊虫又发作了起来,剧痛瞬间吞噬了我气力,我往前一栽倒在了马背上。

“枫儿!”雁长飞叫了我一声。

我想抓紧马鞍,却痛得没有力气,整个人开始往侧边滑,眼看就要滑下马去,后领一紧,我被雁长飞提溜到了他的马上。

雁长飞:“去批人,只伤马,不伤人,别让他们一直在后面追着!”

-

“董君白从小坏心眼就多,竟然让人带了蛊母追过来,一点儿不看和你相识多年的情分。”

距离一拉远,腹中剧痛又消失了,我坐在雁长飞身前,不用自己策马倒是轻松些了,背上靠着人还暖和,只是这种感觉很别扭。

“怎么不吭声?”雁长飞问。

“嗯……他坏心眼真多。”我说。

雁长飞笑了一声,笑声里怎么听怎么觉得带着些得意。

“还认得我?”他问。

我头皮发麻,吸了口气,道:“认得。”

“认出来了也没用。”雁长飞冷哼,“你打我的事,我还没消气,回你自己马上去。”

说完他就提住我往旁边马背上一扔,我在半空调整姿势,轻松落下,抓住缰绳,在风中策马疾驰,背后被风吹得发凉。

一天赶路结束,又到了扎营的时候,张闻又不知道上哪个洞里掏出来一只肥兔子,在篝火架上烤得滋滋冒油。

“哥,雁长飞就是董君清吗?”青霭坐在我旁边小声打探。

我:“好像是。”

青霭纳闷:“可是董君清不是死了吗?我还记得是畏罪自杀。”

我:“没死,也不是畏罪自杀。”

青霭:“你怎么知道啊?”

此事说起来太复杂,正不知如何答她,张闻拿刀开始分兔肉了。

“先吃东西。”我说。

雁长飞这时过来了,对张闻说:“直接分开两半,你和青霭一份,我和枫儿一份。”

张闻听话把兔子分成两半,雁长飞拿了我们那半就走了,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他俩已经吃了起来,暖熏熏的烤肉香气在寒冷疲惫的冬夜里简直勾魂夺魄。

“分我只腿。”我说。

青霭听了,把手里正吃着的兔腿叼在嘴里,然后把剩下一只腿撕了下来——递给了张闻。

我:“……”

“你那份在雁长飞那儿,这里只够两个人吃的。”青霭护着烤兔肉。

此人大抵是不姓卢的。

“张闻,你敢打她主意,我弄死你。”没处去的火气只好撒在张闻身上。

张闻没表情,拿着兔腿,只淡淡:“嗯。”

青霭柳眉倒竖起来,凶巴巴对我道:“你快点走!”

找到雁长飞的帐篷,兔肉放在帐篷外一块石头上,看起来还没有动过,我坐下来,看了看这半只烤兔子,寻思雁长飞块头比我大,理应多吃些,所以撕了那只小一点儿的兔腿。

不想兔肉还没到嘴里,就被雁长飞喊住了:“不许吃。”

我一愣,接着想明白了,他是想给他在我这儿受的那些委屈报仇,可是怎么能不让我吃东西呢?我气闷:“这是张闻抓的兔子。”

雁长飞:“张闻是本王属下,他抓的兔子就是本王的兔子,你不许吃。”

饿一顿也不会死,我放下兔腿,站起身来打算找个别的地方待着,然而他又道:“去哪儿?坐下。”

“你要干什么?”我问他。

“让你坐下,你坐不坐?”他反问我。

我和他对视,想有骨气地僵持一会儿,然而他刮了胡子后的脸有些英俊得过分,深邃眼睛望着我,嘴唇线条刚毅但在火光映射下有温润光泽,我本身是个断袖,实在难抗,于是撤了目光又坐下了。

“同你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不让你吃东西?难不成在你印象里,我是这么坏的人?”雁长飞把大的那只兔腿撕下来给我,“快趁热吃。”

我低头专心地吃烤兔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雁长飞在看着我,我很好奇,但竟没那个勇气抬头确认一下。

“一句话都不说?”雁长飞道。

我下意识道:“没什么好说的。”

“呵。”雁长飞冷笑,“还是这么凶。”

我仔细想了想措辞,道:“我,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吃饱了,我去烤火。”

随手抓了团雪在手里,我赶忙起身离开了,一边用雪搓干净手,一边走回了青霭那边,不想他们也已经吃完,正准备要去睡觉。

我和张闻一同把青霭送回她的帐篷前,等她进去,张闻打量我,道:“送大人回去?”

夜越深越冷,我拢着大氅,问他:“你们帐篷几个人睡?”

张闻:“算上卑职是四个。”

我:“还能再挤下一个吗?”

张闻:“……”

-

我挤进了张闻的帐篷里,睡在最左一侧,旁边紧挨着张闻,另三个护卫睡在张闻另一侧,直挺挺躺在帐篷里大气不敢出。

“大人同王爷吵架了?”张闻低声问我。

“没吵,”我想了想,道,“他总拿我撒气。”

张闻:“不就和你之前对他做的一样?”

“所以他就是报复我。”

“卑职认为王爷做法并无不妥。”张闻道,“大魏皇帝那般冷落大人,利用大人,大人这么多年也忍过来了,想来隐忍的功夫高于常人,在王爷这儿也必然能忍得过去,毕竟王爷相比大魏皇帝来说,至少心里是真有大人的,这么多年一直惦念你兄妹二人,对你们也很好,反正都是忍,忍大魏皇帝不如忍我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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