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6)

作者:阿匪 阅读记录

红烧蹄髈、鱼羹、煎肉、白面馒头,还有一只很大的烤羊腿。

瀚王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用手撕羊腿上的肉吃。大魏不兴这么吃羊肉,怪粗鲁的,但他吃着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我就这么看着,除了馋,还有点儿犯困。瀚王在府邸里的生活十分单调,入夜之后就用晚膳,晚膳之后会在院里练会儿拳法,练完拳法之后进屋看半个时辰书,然后就直接回房睡觉。

他每日睡前都不会洗澡。这是监视他这么几天以来,我获得的唯一算得上是特别的信息。

打了个哈欠,我正打算再换个姿势,这时看见一个随从从前院过来,凑近门口的侍卫说了句什么,门口的侍卫又进去传话给边上站着的瀚王的贴身护卫。

我登时打起精神来,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贴身护卫再传话给瀚王时,瀚王脸上表情明显变了,撕羊肉的动作稍顿了顿,朝护卫吩咐了些什么,护卫点点头,领命出去了。

悄悄跟着那同样也是卷头发的护卫到了前院,只见他进了厨房,片刻后提了一个竹篮出来,又回到了饭厅,将竹篮放在桌上。

“可是怎么给他呢?”护卫问了这么一句,声音倒是没压得很低,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瀚王皱着眉沉默,显然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从怀里掏出本子,一边将他主仆二人谈话的画面和那只篮子都画了下来,一边想他们这是要给谁送东西?还犯难怎么送出去,想来应是见不了光的。

贿赂大魏官员?想在朝廷里安插奸细?

瀚王思忖良久,朝护卫勾了勾手指,护卫低下头去,瀚王耳语了几句,护卫点头提着篮子走了。

我再次跟过去,却见他提着篮子又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时,双手已是空空如也。

不送了?为什么?

我满心疑虑,见左右无人,从窗户翻进了厨房,寻到那只篮子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一篮子鲜红又大个的荔枝,拨开荔枝,往深里掏了掏,也没发现别的东西。

此事颇有蹊跷。我打开本子,在篮子边上写上荔枝二字。

再回去时,瀚王已经用毕晚膳,正在院里练剑,他的剑用得很是不错,但是很难学,我悄悄记下过几招,然而回去再练时,却不是那么回事。

练完剑耍拳,耍完拳回卧房看书,看完书后他脱了外衣走向床榻。

洗个澡吧,我心里想,每天练剑出那么多汗,都不洗澡?不会臭吗?

“呼!”瀚王吹了灯,带着一身汗躺上了床去,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

咦,我摇头。

瀚王既已睡下,今夜的任务就算结束了,瀚王府里的灯笼也都一一灭了,我从屋顶上走过,一路到了瀚王府东北角的围墙,这外面是两条巷子交汇处,万一被发现也方便逃走。

万籁俱寂的时辰,我从墙头跃下,落在地上时手在地上一按缓了冲势,几乎没有发出动静。

我钻进惯常走的那条巷子,心里回想着那一篮子荔枝,十分的琢磨不明白,那篮子荔枝到底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若是贿赂朝臣,这礼也太轻了些。

走路正分神,突然脚下踢到个挡路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竹篮子。

蹲下掀开盖子,里面是一篮子鲜红大个的荔枝。

我:“?”

第10章 我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甚至不用对比我画在本子上的那只篮子,就知道这是瀚王府里的那篮子荔枝。

因为篮子上还刻着个“瀚”字。

“哪儿来的荔枝啊,哥?”青霭这丫头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没睡,坐在桌对面,馋巴巴地看着荔枝。

“路上捡的。”我剥着荔枝吃,桌上已经堆了一小堆壳,这荔枝汁水十分足,牙齿稍一磕碰,甜汁便溢了满口。

青霭冲篮子伸出手。

我抓起杀气,以刀鞘拍开她的手:“路上捡的,万一被投毒了呢?明早我没死,你再吃。

青霭瘪了瘪嘴,起身要回房。

“手上拿着什么?”我忽然瞥见她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玩意儿。

“木雕小猫儿,茅迁今晚雕的,好看吧?”青霭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

我拧起眉毛:“怎么又收人家东西?”

青霭毫无羞愧:“我也给了他东西的,我做了宵夜给他吃,还给了他一个艾草香囊呢。”

我:“……”

拿上刀,我送青霭回房。等她关了房门,我站在门口把玩一枚荔枝核,出了廊下,回身朝厢房顶上一弹。

房顶上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闷哼,接着是瓦片轻响的动静。

“怎么了哥?”青霭在房里问,“房顶上好像有东西。”

“无Hela事,是只猫,你睡。”

我轻轻一跃,无声落在屋脊上,于夜色下看见一个窜逃的黑影,追了过去。

锦衣卫中所副千户轻功天下第一,拿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将人逼落在无人的巷子里,我甚至没有兴趣开口问对方的身份。

虽然蒙着面,但那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就差脑门上贴个“漠”或者“瀚”字。

我:“这是中京城,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不要太嚣张。”

卷发倒是不慌张,扶着被我打脱臼了的胳膊不卑不亢道:“礼尚往来,千户。”

我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惨叫声回荡夜空。我尾随他去了瀚王府,看见瀚王亲自替他将移位的胳膊接回去,又是两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回荡。

被卸了两条胳膊又被接了两次的那个卷毛汉子满脸是泪,厅里气氛低沉一屋子的卷毛都没说话,被搅了清梦的瀚王脸色也不好看。

我心满意足回家睡觉。

第二日我往锦衣卫衙门跑了一趟,茅迁正好出任务回来,碰上了。

“大人。”茅迁朝我随意地行一礼,奇怪道,“你最近的任务不都在晚上,怎么白天来了?”

“来找你。”我把木雕的兔子和小猫儿朝他丢过去。

茅迁接住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我:“我让你替我守家门,你倒是好,监守自盗?”

茅迁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慢吞吞从怀里摸出枚丑不拉几的香囊来给我。

我一看,好家伙,竟和送董君白那枚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青霭这丫头女红也太差了些。

“你快升百户了,公务也忙,以后入夜不必去我家守门了。”我把香囊扔回给他,“这个你留着吧,别让人瞧见了。”

茅迁挣扎:“锦衣卫里你最信得过我……不让我去,那让谁去保护小姐?”

青霭早过了及笄,锦衣卫儿郎就没有长得歪瓜裂枣的,个个都相貌堂堂,青霭这丫头又不像寻常人会怕锦衣卫,日日安排锦衣卫去家里,难免日久生情。

可我不想让青霭喜欢上锦衣卫中任何一个人,她有一个锦衣卫哥哥已经够倒霉的了。

“大人,你公务繁忙,尤其最近总在夜晚出任务,青霭一个人在家就很危险……”茅迁压低声音劝着。

我想了想,道:“我会再找人的。”

“能找谁?”茅迁道,“自从那次被混进家丁里的仇家在青霭饭菜里下毒,你就遣散了家里所有仆役,不敢再请家丁丫鬟,又要信得过,又要武功好,又得不对青霭小姐产生爱慕之情,这样的人哪里去找?除非找个女人给你看家护院!”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红透了,最后委屈地来了一句:“总之她又不会看得上我……不就行了吗?”

青霭那丫头脑子与寻常人不大相同,谁知道她会不会脑子犯抽眼睛发瘸看上茅迁?

而且茅迁这次太不听话了。

我冷冷看着茅迁,半晌,他低下了头:“属下知错。”

“你去王千户手下吧,他很欣赏你。”我说。

茅迁脸色骤变,语气比平时敬重不少:“大人,属下自打进锦衣卫就跟着您,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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