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10)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赵荣华咬着唇,低头走到程雍面前,她始终没有抬眸,只是规矩的拈起核桃仁,举到程雍嘴边,柔声道,“程大人,请用食。”

程雍喉咙焦干,如芒在背,他伸手径直接过核桃仁,飞快的放进嘴里,吃完不待赵荣华再拿,便站起来,拱手一抱,“殿下,若无事我便回房歇了。”

也好,明日又是忙碌无休。”

赵荣华如释重负般,在心中颇为感激程雍的解围。

偏偏,容祀不叫她如愿。

你去给程大人更衣。”

木架上挂着一件银白色狐裘大氅,程雍的手指落在上面,闻声不由得咳了下,两耳泛红。

赵荣华从架子上取下大氅,垫起脚尖,抖开后披到程雍身上。

她眉目如画,纤飞入鬓,秀气的鼻梁沁出几颗汗珠,愈发衬的肌肤细嫩。

程雍抬着下颌,两只手垂在身侧悄悄捏成拳头,他的胸口跳的厉害,若有似无的清香不时顶入肺腑,稍微低眉,便能看见她认真系带子的神情,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穿好大氅,程雍才长长舒了口气。

赵荣华知道程雍近来长居于宫中,亦知他性情沉稳,谦和儒雅,并非容祀那般难缠。虽有些羞耻,终究比面对容祀要轻松许多。

诸多沮丧随着年夜宴的临近,逐渐被紧张取代。

赵荣华与香月因着厨司事务,与果蔬局还有排办局的人多有来往,后又认识了采办上的葛嬷嬷,便与她七三分账,算是打开了往宫外买卖的渠道。

赵荣华从灵鹊阁回小厨房,还未走到院中,便听到有人在笑。

甫一进入院门,有人喊她,“荣华?”

赵荣华疑惑的抬头望去,看见戈庭兰,她穿着菊纹锦服,罗裙百子褶,白皙的脸上带着惊诧。

容家入京,戈家率先携营兵投靠,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现如今戈家在朝廷上炙手可热,地位今非昔比。

秋日宴上,她还曾与戈庭兰同席而坐,饮酒赏花。

可现在…

赵荣华耳根一热,戈庭兰身旁那道明艳的身影立时走上前来,肆意的打量,“她就是京城第一美人,赵荣华?”

第9章

说话的是袁氏的小女儿,容祀同父异母的妹妹容清韵。

袁氏统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容祐比容祀大两岁,是她做外室时候生的。后来袁氏入汝安侯府,将容祐养在外头,直到七岁才领入侯府。汝安侯一直觉得对容祐亏欠,故而入府后对其很是疼爱。

袁氏第二个孩子没落地,胎死腹中,那年容祀六岁,险些被汝安侯打死。

容清韵是袁氏最小的孩子,得来不易,因此甚是溺爱。

赵荣华扫了眼院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砸了一地,瓷片在日头下折出光来,洗好的蔬菜瓜果滚着泥巴散在四周,香月和其余几个婢女跪在地上,容清韵带来的婢女小厮颐指气使的守在旁侧。

正看着,又有小厮抱了一堆东西,出门就胡乱往地上一摔,瓷片崩到赵荣华脚边。

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容清韵声音恬淡,却带着一股刁蛮之气。

戈庭兰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她与赵荣华年岁相仿,家世又势均力敌,自幼坊间总有人拿她俩比较,比来比去,她也落了个千年老二的名声。

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眼下对面那人穿着素色棉衣,鬓发微乱,手里还抱着一捧叫不上名的药草,戈庭兰不禁站直了身子,那件菊纹锦服的暗纹在光下若隐若现,比赵荣华身上的棉衣,不知好看了多少。

兰姐姐,她还不如你长得俊俏。”

戈庭兰听了这话,刚生出来的畅快霎时烟消云散。容清韵这个人,说话素来不过脑子,若是想抬举她戈庭兰,大可换个说法,哪能这般给人添堵。

什么叫“她还不如你长得俊俏”。

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

然戈庭兰却是面上不显,抚着指甲上的蔻丹,徐徐笑道,“我可不敢担此虚名,荣华自小便是京城美人,许多世家子弟众享追捧,更有甚者为她抒写诗文,倾诉爱慕。

我自是没有她的美貌,公主说笑了。”

在厨司待着,烟熏火燎,早晚是个丑八怪!”容清韵不屑,翻了迹白眼瞪着赵荣华,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别人或许如此,荣华可不一样。”戈庭兰莞尔一笑,指着赵荣华的手对容清韵道,“从前我们一同在日头底下站着,回去都黑了一圈,只荣华越晒越白,白的叫人羡慕。

你瞧她的手,哪里像是做粗活的,分明嫩的像葱段似的水灵。”

赵荣华不知哪里得罪了戈庭兰,今日明摆着蓄意挑拨,好似非得勾起容清韵的兴致,她越是“夸”赵荣华,容清韵便越是注意她,在这深宫里头,被人盯上并不是好事。wWω.aбkδW.cóM“天生狐媚子!”容清韵毫不客气的啐了句,明艳的脸上俱是鄙薄。

不知小厨房哪里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奴婢们计较。”赵荣华福了福身,低着头规矩的站到对面。

她的腿骨被人从后猛地一踹,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趴倒在地。

贱婢还敢站着跟公主说话!”

容清韵身边的嬷嬷是个老辣的,出手后横眉一倒,气势汹汹的叉起腰来。

赵荣华的两手按到瓷片上,登时就扎出血来。

容清韵今日来,本是为着母亲袁氏。

昨日有人往袁氏院中放了一口大缸,缸里泡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当场吓昏两个婢女,尖叫声充斥着常春阁,叫袁氏夜里就犯了病,痛的难以安眠,把房中瓶瓶罐罐摔得粉碎,若不是嬷嬷拦着,恐袁氏会捡起瓷片自/残。

容清韵见过母亲发病的模样,她狰狞着面孔,双手狠狠撕扯着头发,嘴里时不时发出凄厉的喊叫,那样子让容清韵不敢靠前。

素日里还好些,一旦月圆,夜里的袁氏恨不能拿把刀三刀六个洞把自己戳烂。

送缸这事不用想,闭着眼都知道是容祀干的,容清韵今日来,就是为了出气!

眼看着赵荣华狼狈的趴在地上,容清韵心里很是痛快,她虽不能拿容祀如何,借机惩治他的下人也算退而求其次了。

赵荣华跪立起来,两手扶着地,嗓音涩哑,“奴婢知错。”

她脸上火热,眼睛跟着模糊起来,其实她并不想哭,只是不知为何,低头的瞬间,似有万般委屈席卷而来。

在这偌大的皇宫,有太多人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而她只能像蝼蚁一般,小心谨慎的保全性命。

容清韵勾着胸口的头发,嗤之以鼻的笑道,“贱婢…”

你动她一下试试?!”

手风已至,容清韵的手生生停在赵荣华颊边。

容祀慢条斯理的走来,他穿着一袭鸦青色锦袍,外罩玄色大氅,颀长如玉,眉眼幽深。

容清韵忽然就有些后怕,她绷着小脸,不悦地收回手,捋了捋头发,“我教训奴才,二哥也要插手?”

容祀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走到赵荣华跟前,罩下一片阴影。

抬头。”他手里抱着暖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嘈杂的院落因着容祀的到来,已然变得鸦雀无声,连同容清韵带来的婢女小厮,也都收敛了气势,低头往后退了退。

赵荣华抬首,撞进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那眼眸疏离,冷鸷,又像淬了毒的刀子,带着嗜血的疯狂。

她又赶忙低下头,手被容祀牵了起来。

掌中碎瓷沾着鲜血,有一滴落到容祀雪白的狐毛上。

容清韵无意识的咽了下嗓子,开口就道,“她见了本宫不跪,还敢顶嘴,本宫只不过是教她规矩。”

规矩?”容祀没抬头,牵着赵荣华起来后,掏出帕子小心给她剥去肉里的碎渣,“规矩就是你无缘无故让人砸了孤的小厨房,又趾高气扬的打骂孤的人,现在轻飘飘的说一句,要教她们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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