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135)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从那以后,便是容祀的噩梦。

脱去人皮掩饰的袁氏,彻底变成了一只恶狼,似乎变着法子折磨他,□□他,让他在容靖面前成了满口谎话的小孩。

在汝安侯府,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尤其是后来容祐回府,他被逼着叫他兄长,在袁氏还是外室的时候,容祐便存在了。

在容祐到来后的汝安侯府,彻底没了容祀喘息的机会。

袁氏就坐在对面,颐指气使的命那两个阴狠的老嬷嬷往他身上扎针,针尖没入皮肤,便极快的游移散开,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

事实上,如果不是宓乌偶然心血来潮的探望,他真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幽州。

容祀知道自己该早些醒来,这样的梦境于他而言是凌迟,是折磨,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痛。

他挣了下,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四肢胸口却被人钳住,脚步声自远及近,恐惧像洪水猛兽,瞬间在脑中弥漫开来。

愈来愈近地脚步声,仿佛就在他耳边,急迫的容祀在意识中去动自己的手,自己的脑袋,却发现无力感疯狂的笼罩着自己,他像个废物一般,平静地躺在太师椅上,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一只手抚在他的腮颊,像一捧温水,慢慢平息了他的恐惧。

有一道光在头顶绽开,淡淡的白,伴随着轻柔的声音。

容祀,母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成婚了。”

母亲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想来再有一岁,你便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容祀只觉得白光越来越大,当那股光环猛地变成一股空洞,他身子一颤,陡然醒转过来。

案上的烛火浸在灯油里,奄奄一息,胥策和胥临就站在门口,因为戍守,两人边吃东西,边低声私语。

胥策无意中一扭头,登时卡了嗓子,咳嗽着:“殿下…殿下你要水?”

容祀摸着额头,将薄衾扯下,“什么时辰了?”

说完,才觉出嗓音暗哑的厉害,他咳了声,愈发疼。

陛下,亥时一刻了。”

胥策好容易咽下去,通红着脸答他。

现在叫水?”

容祀愣怔了少顷,“不用。”

那…”

备车撵,出宫去。”

白日里赵荣华去了趟程家,夜里便有些睡不着。

她是去同程雍谈解除婚约的事宜,进府先见了程夫人,同她坐了片刻,将要说起正事,程夫人却跟早有预料一般,拦了她的话,抚着手背道:“好孩子,你自己同他去说吧。”

程雍的院子在东侧,婢女引领着她绕过假山,经过了小花园,她抬眼便瞧见花园中的凉亭里,有两人相携站着。

男的端方儒雅,女的翩跹袅娜。

程雍也看见了她。

这位是?”那女子微微福身,冲着赵荣华嫣然一笑,又求救似的望着程雍,小女儿的娇羞气憨憨可爱。

程雍的眼神从她身上一闪而过,“故友。”

这位是我表妹,从苏州过来。”

赵荣华点了点头,与那女子互相福了福身,聊过几句家常那女子便道了声去换衣裳,借机先行离开。

程雍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直到表妹踏出月门,才收回来,淡然从容地问道:“近来可好?”

赵荣华笑:“不过几日不见,自然很好。”

程雍清了清嗓音,“总觉得过了许久,是我糊涂了。”

你今日过来,是有事?”薆荳看書

是来说婚约的事,之前是他…自作主张赐的婚,本来就不该作数,可到底对程家有影响,故而我想了个法子,既能解了婚约,又不至于损毁程家声誉。

不若就传出我的死讯,那婚约自然而然就不必履行…”

是他的主意吧。”

程雍打断她的话,略带着一丝淡笑,“那你呢,传出死讯之后,你有何打算?”

他是在为自己的处境考虑,赵荣华自是感激的,“我…大概会进宫。”

程雍垂下眼皮,双手负在身后摩挲着手指,“你高兴吗?”

高兴。”

那就好,你高兴,我也高兴。”程雍的声音是一惯的温润谦和,如和风一般,淡淡扫过心头。

赵荣华抿着唇,又听程雍说道,“其实,方才从苏州过来的表妹,母亲有意让我们两家结成姻亲,表妹温柔可爱,我心中欢喜…”

难怪,方才远远瞧着便觉得你们两人郎才女貌,甚是养眼。对了,当时去看捏泥人的,咱们彼此拿错了泥像,这个是你,一直没寻着机会还你,我那个?”

赵荣华弯起眉眼,将匣子递过去。

程雍却没接,他脑中想的是被自己涂了色的小泥娃娃,“我那个,不知怎的,弄丢了。”

赵荣华愣了下,“无妨,那你收好这个,那匠人手艺了得,这泥人捏的跟你真像。”

程雍这才接过去,略一犹豫,赵荣华便准备走了。

程府弯弯绕绕,程雍在前,赵荣华脚步稍稍落后些,好巧不巧,就听到程夫人与表妹的谈话。

两人登时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

表妹:“姑母,表哥的心上人是不是刚才那位姑娘?”

程夫人:“连你都瞧出来了?”

表妹:“她来之后,表哥虽故作镇定,还是盖不住眼中的神采,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程夫人:“单相思罢了。”

赵荣华本想立刻抬脚走的,可他们若是动弹,程夫人和表妹必然就会察觉,故而两人一动不动,就站在繁花之后,听完了程夫人和表妹的所有对话。

表妹:“表哥不喜欢我…”

程雍便在此时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赵荣华以手贴着腮颊,双目灼灼地望向不知名的远处,支开的窗牖荡起层层纱帐,墙壁下方的虫子没完没了的鸣叫,不知疲惫一般。

她叹了口气,又直挺挺平躺起来,薄衾覆在腰间,屈膝,中裤沿着膝盖滑到腿根。

程雍对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这谎言背后的承重,是她只能装作糊涂的对待。

许是太累,睁了半晌的眼睛,慢慢随着虫鸣声合上。

隐隐约约,腰间似乎圈来一只手臂,鼻息也被染了温热,她拱了拱,像猫儿一样靠向令人舒适的弧度里。

容祀低下头,下颌噌着她的发丝,手臂从后脊移到肩膀,复又捏着她的颈项,轻轻揉/按了一会儿,那人微张着红唇,慢慢发出轻微的呼声,小脸沉在黑暗里,犹能看清蹙起的眉心。

容祀埋下头去,将她往上提了提,人就在此时醒的。

容祀?”带了鼻音的惺忪,赵荣华蓬着头发,似自言自语一般,“我大概是做梦了。”

她赶忙闭上眼睛,静了静,睁开,眼睛越来越圆,小嘴也慢慢张开,仰着脑袋道:“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容祀轻笑着,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嗤道:“我来同你生孩子。”

双手一攥,托着那人翻了个身,挪到自己腰上。

第99章

这夜的容祀,似乎没甚耐心。

在赵荣华迷糊间,便拢紧了怀抱,窗外凉风习习,吹得窗牖吱呀作响。

赵荣华仰着小脸,面前的帘帐如同被风吹得失了依附,摇曳着卷到她指尖,起先她还能揪住薄衾,后来便没了气力。

容祀出过汗,浑身湿漉漉的。

他握着她的手腕,笑着,看着。

赵荣华生的极其美貌,肤色又白,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自己时,尤其让人定不住心神,她眯着眼,手指抠着他的手背。

容祀年轻,也不知消停,况且面前人好看的要紧,手指勾起她的发丝,缠了几圈,又故意松开。

近在眼前的帷帐亦变得缥缈柔软,如云如雾般罩在顶端,时而近时而远。

浑身汗津津的,如同水里泡过似的。

赵荣华的唇角有些湿,正迷蒙间,便被容祀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宽大的案面。

花梨木方案雕着精美的花,缠枝牡丹纹路从桌围蔓延至低处,月宁的手抓着那些纹路,眼睛却看着从高处落下的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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