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60)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赵荣华笑,抬手将那颗珠子举到半空,眉眼望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你真的打算把秘密带到棺材里,随着你死去而销声匿迹吗?”

小小姐,你过分了!”

冯嬷嬷直起身子,义正辞严地对向堂中人。

赵荣华睨她一眼,指肚松开,那颗珠子啪嗒一下掉到地上,不断地弹起落下,直到声音渐渐微弱,那珠子滚到了墙角,灰扑扑的掩去了光芒。

李氏不屑,气定神闲的啜了口茶,冷冷一笑,“有什么把柄,你只管说。

我活到这把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辈子我对得起赵家,对得起赵家每一个人,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编出什么鬼话!”

手掌砰的一下拍到案上,震得每一个人都猛地一颤。

赵荣华对上那双矍铄精明的眼睛,从前她多么害怕恐惧的一张面孔,每当那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荒唐。

一个蛇蝎心肠,披着人皮的恶狼,在人前扮演着最慈爱,最宽宏大量的祖母。

她给赵荣华穿华贵的衣裳,戴珠钗宝钿,为的不是让她如何幸福欢乐的生活,只是想卖个好价钱,为赵家前程助力。

当年你为什么拒了姚鸿的提亲?”

李氏冷眉一挑,哼了声,“你眼光短浅,就只能看到姚鸿,看不到比他好的大有人在!

我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比姚鸿好的大有人在!”

就是,若祖母当时应了提亲,姚家起兵被诛时还不是要连累了我们赵家。

呸,光想着自己,白眼狼!”

赵荣锦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气冲冲的话挤话。

你允我同他交往亲密,就是让他以为可结亲事,他一心相助赵家,大伯二伯哪个没有因他受益?!”

别瞎说哈,我可没有…”赵二郎悻悻打断了她的话,面不改色的急于否认,“你别狗急跳墙,分不清好坏了。”

赵大郎迂腐,见着侄女说的有理有据,不禁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除了连连跺脚,旁的也说不出什么。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否则凭着你经商的才干,早就把赵家败光了。”

赵荣华索性全都撕破了脸,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无所顾忌,轻快爽利!

更可笑的是,你偷偷昧下姚鸿的聘礼,还劝他起兵夺权,所有借口,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衣食无忧!

养活我,真的需要那么大的权势,那样多的金银吗?!”

李氏的脸骤然变得铁青,赵荣锦迷惑的看向李氏,又扭头冲她嗤了声,“你疯了吧,胡说什么…”

祖母,被我说中了,所以在想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吗?”赵荣华看着那张老脸蕴积着愤怒,却因为努力想要压制而显得异常狰狞。

她笑了笑,眼中蓄着嘲讽,“我猜,就算当年姚家夺权上位,你也不会让我嫁给姚鸿,你会在他赶来赵家之前,早早将我打发给一个年岁老的跟你一样,手中握有权钱的老头。”

李氏咬着牙根,身量晃了晃,面上却依旧佯装淡定,“哦?那人是谁?”

哪怕被揭露的穷形尽相,她还在努力挽回局面。

可惜,赵荣华已不是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孙女。

她们之间,是以血债积起的鸿沟,这辈子没完!

朱家朱老太爷,朱奇!”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了出来,李氏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却又很快拂过。

她似讥笑又似失望,拍着膝盖连连摇头,“老身亲手养大的孙女,如今为了攀高枝,竟然如此作践母家!

你也不必费力编排,左右我给你写个证物,就说你跟我们赵家再无干连,省的到时太子不悦赵家,牵连了你!

坏了你的好事!”

牙尖嘴利,竟三两句话又扯到旁的上头,将过错轻飘飘挡了过去。

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日来,并非想要跟你辩驳。”

都骑到老身头上来了,这都不算辩驳,还要怎样!”李氏又是一记猛拍,桌上的茶盏滚了几下,滴溜溜沿着边缘咣当坠地。

清脆的碎瓷声,却让赵荣华心性一狠。

我要你,要整个赵家得到该有的报应!

我要你为我爹娘的死偿命,要你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我要让你的丑陋嘴脸公之于众,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何等伪善,何其恶毒的女人!”

赵荣锦看着怒不可揭的赵荣华,忽然想起袁氏宴请那日,她不过骂了几句赵荣华的娘,她就跟疯了似的,扑上来就压着她打。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低声喃喃,“疯了,赵荣华又疯了…”

李氏似听到了笑话一般,拍了下桌案,压着怒火嗤笑,“你一个小厨房的贱婢,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一声清隽的男声自阴影处传来,众人齐齐转过头去,便见容祀一撩袍子,抬脚迈了进来。

他只瞟了眼堂上所坐之人,继而便在他们诚惶诚恐的跪倒声中,缓步来到赵荣华身边。

那人的小脸涨得通红,方才那一番话简直说的酣畅淋漓,这只素来只会在他身边温顺恭敬的绵羊,竟然像只小狼一样,露出了尖锐唬人的牙齿。

只是,唬人还行,对付李氏这种不要脸的老东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适。

再者,毕竟是在赵家门上,若她们找人过来,吃亏的不还是单枪匹马的小绵羊?

嫩是嫩了些。

勇气可嘉。

容祀伸手,赵荣华往旁边一躲,腮颊上还蕴着愤怒。

手落了空,没拂到她的发,容祀斜眼一挑,心道:这脾气是一日日的渐长,委实不知好歹了。

孤的话,都听明白了?”

他转了个身,坐在首位的方椅上,低眉便瞧着一群人乌泱泱跪了满地。

殿下,此乃家事,无论如何不该劳殿下费心。”

李氏起身,老迈的脸上镌刻着肃冷。

你还真把孤当她了?”容祀轻轻一笑,细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很是不耐烦的模样。

孤可没有时间同你废话,你这个老东西,心肠好歹毒啊。”

他斜斜靠着椅背,乜了眼跪在前头的李氏,一招手。

紧接着,便有侍卫搀着一个体弱的老妇,从外头架进厅堂。

李氏的脸立时变得惨白,说不出的震骇惶惧,那薄唇不停地翕动,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老东西,还挣扎吗?”

容祀说完,赵荣华便朝他着急的望了过来。

他伸手,将她拖到自己膝上,不紧不慢地解释,“放心,孤叫人在那守着呢。”

李氏失了气力,如烂泥一般跌坐在地,那张脸全然没了血色,枯败的瞪着对面的老妇。

老夫人,我都招了,你也不必遮遮掩掩不肯承认了。杀人的事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害怕…”

葛嬷嬷话音刚落,赵大郎与赵二郎猛地抬起头来。

李氏颓丧的垂着眼皮,因过度惊愕而空白的思绪稍稍找回,便听到葛嬷嬷那句话,她眼前,那些不愿回忆不想面对的现实,忽然就血淋淋的铺展开来。

儿子英韶的尸体,灰白僵硬躺在那里,他再也不能站起来喊自己一声“母亲”。

他是一个多么孝顺,多么聪颖的孩子,在遇到宋文瑶之前,不管她让英韶做什么,英韶都会照做。

她曾以为,有了英韶,赵家很快就能像祖上一般,恢复从前的声势。

如果没有宋文瑶,事情一定会这样的。

她哆嗦着唇,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嘲讽,“我为什么要害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那夜他本不该在临安,可他偏偏惦记着宋文瑶那个贱人,早早赶了回去!”

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我只想毒死宋文瑶和她生的贱货,可偏偏…为什么英韶会突然回去,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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