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72)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这话刚说出来,宓乌就变了颜色。

房中登时静谧起来。

容祀侧过身,趴在枕上支着脑袋看他,“如果你在,我娘死不了,可惜,你偏偏去了山上…”

这事是宓乌这辈子都不愿不敢提的痛,提一次,就像在揭他的疤。

此事绝非那小妾一人所为,当时袁氏虽然未进侯府,却早早成了他的外室,生下大胖儿子。

凭着外祖父和母亲的权势,袁氏就算生一堆儿子,都绝无可能。

若不然去母留子,若不然就全做无名无分的私生子。”

容祀突然提起陈年旧事,虽勾起宓乌的痛处,却也知道他定是有话要说。

那小妾临死吐了真相,我也查过,她跟袁氏并不相识,且那日我上山,是因为…”宓乌抬头,声音艰难,“是因为你娘要吃板栗,当时适逢初秋,板栗葱绿尚在树上挂着,是我,是我大意,只以为你娘生产还有几日,我定能摘了板栗,让她在临产前就吃上,这才被那小妾钻了空子。”

那你离府的时候,又怎知袁氏有没有上门,小妾毒害我娘的药,又是不是她指使的?”

你发现了什么。”

容祀眯着眼睛,懒懒的伸开胳膊,“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你说过的话,觉得有些漏洞而已。”

我娘既没有威胁到那小妾的身份,她怎会平白生出害我娘的心思,何况小妾临死前梦魇不断,口口声声是我娘的鬼魂找她索命,你不觉得她更像是被人下了毒,顶了罪吗?”

还有一点孤不明白,”容祀恹恹坐起身来,双腿盘起,眼睛直直的望着宓乌,“前些日子外祖父说起我娘喜好,可从未提过板栗,相比之下,我那风流的父皇,倒是极其嘴馋。”

宓乌脑子闪过一片空白,恰逢屋外闪电劈开光火,轰隆隆的雷声压得他头疼欲裂。

往事一点点浮现拼凑。

德阳郡主的尸首枯白的毫无血色,乌青的唇满是因生产咬出的印子,虽已经整理过衣裳,可浓烈的血腥气遍布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宓乌不能不去想象生产时候的惨烈状况。

要不是容祀在旁啼哭,他整个人都崩了。

柔妃累坏了,靠着绣如意的软枕喘气。

安帝怀抱女婴,逗弄着看了一小会儿,便有乳母抱了下去。

妾瞧着公主人小鬼大,知道皇上是九五之尊,也不啼哭闹腾,就那么乖乖的躺着,可是应了俗语说的,女儿都是爹爹的小棉袄…”

柔妃理了发丝,强撑着体力与安帝说笑。

安帝握着她的手,感慨的说道,“公主好,公主跟朕亲近,像你似的,日后朕亲自为她找个好驸马。”

皇上说到哪去了。”

柔妃娇羞地往他怀里一靠,惹得安帝心头发软。

话又说来,幸好妾生的是公主,若是皇子,娘娘该恨上妾了。”

安帝手一顿,旋即拍着她的肩膀佯装严肃,“不可猜忌娘娘。”

柔妃在他怀里拱了拱,嗔道,“皇上慧眼,妾有没有猜忌娘娘,您心里清楚,昨夜抓到的那两个稳婆,虽咬舌自尽,什么都没交代,可都是娘娘送过来的…”

此事不要再提,权当没有发生,她心里苦闷,朕又宠爱与你,自然让她心生妒意,放心,朕会护你周全,日后她若是还敢对你动手,朕会秉公处置。”

柔妃哼唧了两声,知道安帝的脾气,再未辩驳。

倒是袁氏的常春阁,容清韵气的砸了东西,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撕碎了柔妃。

那两个稳婆有没有问题,她心里清楚!栽赃陷害,就是想在父皇面前告你一状,母亲,你怎么忍得了这口窝囊气!”

袁氏喝了盏茶,被她吵得着实有些烦闷头疼,“叫你不要掺和,你偏不听,送去几个稳婆有何用,反被那贱人抢了先机,现在便不要再吵了,你父皇不会因着这些小事过来责问与我。”ωáP.ā⑥ΚsW.cóm“那我小舅舅呢,听说快被打死了,父皇不是不来责问母亲,而是怕过来后,母亲为着小舅舅的事情同他开口求情。

父皇他,当真要舍了母亲,舍了袁家!”

袁淑岚蹙眉叹了口气,瞧着女儿在房中上蹿下跳不成体统,自己的聪慧半点没遗传到,脾气却比谁都厉害。

你父皇不会舍弃母亲的,至于袁家,母亲对他们已是倾尽所有,你小舅舅行事太过张扬,早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死了还好,就怕半死不活,那才麻烦。”

袁建是个软骨头,向来没什么志气,袁淑岚心疼那些银子,更心疼这么多年好容易笼络起来的爪牙。

大舅舅呢,容祀敢对小舅舅动手,下一个肯定不会放过大舅舅。”

容清韵坐过去,一脸茫然的看着袁淑岚。

韵儿,母亲说过,天下最后在谁手中尚可未知,容祀现在得意,保不齐日后会栽跟头,你心思太单纯,听母亲的话,不要掺和。”

知道了,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容祀处处得意!”

袁淑岚轻笑,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当年她从一个外室做到继夫人的位置,谁又清楚其中她受了多少委屈白眼,又是下了何等狠心,铲除了一个个障碍,最终才走到今日的繁花似锦。

把那盘燕山板栗送去给你父皇,提醒他,乍暖还寒,要注意身子。”

……

师父,真的能治好吗?”赵荣华替凌潇潇收拾好摊开的银针,又依次净了刀具,回头见她正在洗手,忍不住跟过去,站在一旁,又问了遍,“宓先生说,没有办法…”

师父说能就是能,你别听他的,他学艺不精。”

凌潇潇咬了口桂花酥,眯着眼睛笑,“你命大竟没被李氏折磨死。”

多亏师父怜悯,若当年没有遇到师父,或许就没有今日的荣华。”

不提那些糟心的,明日咱们收拾一番,去泡热汤,让你娘泡足七日,回来我就能施针下药。”凌潇潇就着壶嘴喝了口清酒,又斜眼一瞟,“这回师父只待半月,治好你娘我就得去云台山,宓乌和他外甥也去,就是容家的老二,如今的太子。”

赵荣华一懵,便听凌潇潇感叹,“据说是个顶顶俊美的男人。”

容祀起初是不愿意的,后来听闻赵荣华和她娘也过去,便动了小心思,面上不显,“行吧,就看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让她给孤诊诊,可有一点孤要跟你事先说好,孤不忌荤腥…”

宓乌斥他,“当着人家亲娘的面,你还能硬来不成?”

容祀笑他没见识,“她娘要治病,总不能一直守着她,孤寻了间隙就去。你想想,烟雾缭绕,那种时候孤岂能由着她在面前来回转悠,不行正事?”

宓乌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觉得对他来说实属多余,遂没再开口。

他那个师姐,性情古怪离奇,多的是法子钳制容祀,还怕他届时胡来?

安帝新修的行宫,里头有几处宽敞的热汤池,他带去几个美人同浴,听闻是夜夜笙歌,不肯上岸。

容祀很是鄙夷安帝的放荡,在备选的池子中,首先划掉了行宫。

最后斟酌再三,选了西郊烟暖苑。

头一晚,容祀就被凌潇潇下了药,整个人只能在那躺着,浑身半分气力也无。

别说去碰赵荣华,便是想见她一面,也难上登天,何况她还有意无意避着自己,整日眼里只有她娘,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

第三日才勉强起身,腿一挨着地,软了下,偏手上也没劲,跟个废物似的坐在地上。

抬头,就看见那纤瘦的身影从面前轻飘飘走过,连头也没回。

容祀心里冷的下雪似的。

第五日他精神稍霁,特意换了身干净的锦袍,将头发简单的拢起簪上玉冠,自觉倜傥风流,滑入水中后,又着人去唤来赵荣华。

彼时宋文瑶刚从女汤出来,赵荣华为她换了衣裳,扶到榻上睡着后,她原是想跟着休憩片刻,不料敲门声一响,心里登时被人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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