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12)

作者:依文 阅读记录

皇上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感觉他才是个需要人哄需要温暖的小孩子,但他同时又是皇上,他若不肯合眼,我也没法睡。

于是我用恳求的语气向他道,“要不皇上让臣妾睡到皇上的被窝里吧,皇上抱着臣妾,就不怕臣妾摔着了。”

皇上果然两眼一亮,掀开被子一角,示意我挪过去。

我乖乖地挪进他的被窝里,他将我抱着,我枕在他胳膊上,也顾不得他会不会手酸了,浓浓的睡意袭来,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明,皇上睡醒下床,我也跟着起了。一道用过早膳,皇上赶去上朝,我在门前恭送,皇上似乎心情不错,嘱咐我在宫里等他,他下了朝就直接过来,不仅温声细语,且含情脉脉,一大早的就惹人怦然心动。

我自是欣然应允。

送走了皇上,我回屋歇着,歆儿收整好床被从卧房里出来向我问道,“娘娘几时变得这样怕冷了,初冬便要盖两床被子。”

我近来总没什么精神,天气又干燥得很,懒懒地饮了口茶,方道,“谁说被子一定要盖在身上了,昨晚我跟皇上都只盖了一床被子,另一床是用来占位置的。”

歆儿呆了呆,“占什么位置啊?”

我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皇上喜欢挤着睡,可本宫身子纤弱不够挤,只好放床被子在旁边,让我跟皇上能紧挨在一块了。”

歆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不是第一次听我说这样私密的话,还是羞红了脸,忸怩道,“娘娘~”把头撇向一边。

我再笑了一声道,“好了,不逗你就是了,去给本宫拿点梅子来,要酸的,越酸越好。”

歆儿愣道,“娘娘不是不爱吃酸吗?”

我疲乏道,“本宫也不知道,就是想吃了,可能是因为嘴巴里没味道的缘故。”

歆儿应声去了,我视线追着她的背影道,“还有山楂酸杏酸橘子,有什么酸的都给本宫拿来。”

歆儿应道,“知道了娘娘。”

不一会儿,歆儿和妍儿人手端着个大托盘过来,把一碟碟的酸食放到我面前,我两眼放光,拈起一枚山楂送入口,只觉得这真是人间美味,什么鲍参翅肚,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我一样样尝过去,觉着山楂最合我心意,便光盯着山楂吃了。

歆儿见我不停嘴,眼馋地问道,“娘娘,这山楂有这么好吃吗?”

我看碟子里所剩无几了,便把碟子递给她,“你与妍儿也尝尝吧,往后宫里多备着些,本宫而今就喜欢这个。”

歆儿满心欢喜地接过,与妍儿一人取了一枚放进嘴里,两人顿时把脸皱到一起,捂着嘴发出一声痛苦的感叹音。

我古怪地瞧着她俩,“你俩这是怎么了?”

歆儿囫囵把那山楂咽了下去,眼中噙泪地向我道,“娘娘,这么酸的东西,您是怎么吃下去的啊。”

我道,“酸吗?本宫觉得还好。”

歆儿匪夷所思地看了看我和手中盛着山楂的瓷盘,“娘娘跟奴婢吃的是一个东西吗?”

我摆了摆手道,“行了,退下吧,本宫要歇会儿了。”

“是,娘娘。”歆儿与妍儿一齐福了福身,便双双退下了。

我拣了本关于养胎方面的医书来看,没翻两页便打起了盹,醒来时一睁眼见到的竟然是皇上。

我忙要起身,皇上拦着我道,“不必多礼。”我便仍然坐在榻上,才发现身上多了张薄毯。

歆儿适时道,“娘娘您醒了,皇上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向皇上道,“皇上,怎么不唤醒臣妾?”我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味道,软软糯糯的,像个小白兔。

皇上眼里浮出温柔笑意,“不差这一会儿功夫,朕在旁等着便是。”

我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窗外,“可臣妾这样,只怕要重新梳妆,不知来不来得及。”

皇上道,“无妨。”

于是歆儿扶我到内室稍稍打理了妆容,我一出来妍儿便拿来碗安胎药,我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本宫不喝。”恍然想起皇上在旁边坐着,怀着不好的预感把目光移向他,果然见到他那副别有深意的表情。往事历历在目,我还没喝药,脸上就微微发烫。

皇上向妍儿伸出手来,“把药给朕,朕亲自喂皇后喝下。”

妍儿刚转向他,我便上前一步挡在她前头,“药给本宫。”不等妍儿反应过来,我便取过药碗,屏住呼吸一股脑灌了下去。

妍儿与歆儿都惊呆了,以往要本宫喝药那真是千难万难,一碗药热了凉凉了热,都快熬干了我也没喝多少,想不到今日能见到我如此爽快地服下一整碗药,她俩就像是见到了打西边出来的太阳一般,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我皮笑肉不笑地转头对皇上道,“臣妾怎敢劳烦皇上,皇上,咱们走吧。”

皇上含笑道,“走吧。”

轿辇已在门外久候多时,只是单有一乘,我向身侧的下人道,“本宫的凤辇呢?”

那奴才躬着身低着头,“回娘娘话,是…”

皇上道,“是朕的旨意。”

我困惑地望向他,他携起我的手道,“朕与皇后同乘一辇即可。”

我才发现那龙辇上的御座比原先要大一些,足以坐下两人,可是这不合规矩啊。

我道,“皇上,这不好吧。”

皇上不予回应,只管携我落座,我没奈何只得坐了上去。

闵公公高喊道,“起驾奉先殿。”

那前前后后的轿夫便一齐起身,扛起了轿辇,四平八稳地上了路。

第10章 两宫太后

我一路看着紫禁城里的雕梁画栋、琼楼玉宇,心下竟生出些感慨来。……

我一路看着紫禁城里的雕梁画栋、琼楼玉宇,心下竟生出些感慨来。天气渐冷,皇上唯恐我受风着凉,便揽着我的背,使我身后感到一阵暖意。但我和他都要顾及身份,正襟危坐,连观望左右,都不能动作太大。

老实说,我不喜欢被人抬着走的感觉,因此我过去出门很少坐轿子,进了宫也尽量少乘轿辇。倒也不是担心累着轿夫,我又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还不至于八个人都抬不起。

或许我是不喜欢这种慢悠悠的感觉,又或许是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若是自己走路或骑马,速度和方向都可以由自己掌控,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往东就往东,想往西就往西,甚而忽快忽慢,东走一段,西晃一半。随心所欲,任我逍遥。

诚然坐在轿子里边,我也可以指挥轿夫往哪儿去,或快或慢一些,但总有限制,不如自己掌握缰绳来得方便自在。

奈何我终究是做了金丝雀,注定要在这普天之下最为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笼子里了此一生了。

眼瞅着到了奉先殿,闵公公又是一声高喊:“落轿。”

轿夫们齐齐弯膝半蹲,将轿辇放到地上,皇上先一步下轿,随后把手递给我。

我搭着他的手行下御座,迈过刻有龙纹的御杆,与皇上同站在外门匾额之下。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我与皇上迈步其中,恍然发现满宫嫔妃都到齐了。她们各个举止端庄地候在内堂门前,见了我与皇上,便纷纷蹲跪行礼,“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皇上道,“平身。”

众人道,“谢皇上。”

她们虽都低着头,可也瞧见了皇上是牵着我的手缓缓走来的,心里不定会有什么想法。

其中两位常在和如今仅余五位的贵人分布在两边,三位妃子离门槛最近,玉妃风采依旧地站在右边,元妃与容妃挨着列于左侧,当中的道自是留给我与皇上行进的。

我悄摸问皇上,“怎么后宫嫔妃全来了?”

皇上亦小声道,“是朕让她们来的。”

我,“……”我不动声色地瞄了眼玉妃,不知她来此看到这么多人,会有多后悔昨晚的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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