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50)

作者:依文 阅读记录

元妃本要将这场口角之争继续下去,可容妃暗暗拦住了她,再显露出一副春风和气的神态向我道,“娘娘贵为皇后,又比臣妾等早入宫一年,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自是非臣妾等可比,元妃姐姐不过是一时失言,还望皇后娘娘海涵,别往心里去。”

我冷笑道,“还是容妃妹妹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哄得本宫消了气,既如此,本宫也不是非要与两位妹妹为难,能够和和美美过日子,自是最好不过,若不能,本宫也只有先顾好自身,再去考虑两位妹妹的感受了。”

容妃携着笑意恭敬道,“这是自然,臣妾等耽搁皇后娘娘多时,想来皇后娘娘已是身心疲惫,还请娘娘尽早回宫歇着吧。”

我冷冷瞥她一眼,漠然转身离去。

本就是我想走她们横加阻挠,经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我有意跟她们在这寒风阵阵的院子里不肯罢休地争辩了。

真是越想越气,可回到永乐宫里,我一口饮尽一杯温茶,却蓦然想起玉妃望向我的眼神。我明明记得她之前对我的态度十分倨傲,总想着凌驾于我之上,可如今她竟变得谦逊起来了,皇上都不在跟前,她作出那一副女儿家的情调,不会是给我看的吧?

我把茶杯搁在一旁,向歆儿打听道,“近来玉妃的母家,可有发生什么事么?”

歆儿摇摇头道,“并未听闻有何大事发生。”

我若有所思道,“那就奇了怪了,玉妃怎的如此不对劲,她如今在自己宫里是个什么样?”

歆儿道,“听闻玉妃娘娘变得话少了许多,也不那么执着于梳妆打扮了,还常常自己一个人默默发呆,连皇上去看她,她也不像以往那般热情似火了,反而…”

我瞧着她道,“反而什么?”

歆儿顿了顿道,“反而有种倍加珍惜之感,好像皇上去看她,是极为难得之事。”

我道,“那皇上如何表态?”

歆儿道,“自、自是越发爱怜。”

我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歆儿声音极轻地道,“娘娘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人之易变本是常态,至于个中原因,倒也不必深究。”

只要能得圣心,选用何种手段又有什么所谓。

第38章 罚毕

关于我该如何俘获圣心这事,我思虑良久,竟是苦思无果,原来要讨好皇伞

关于我该如何俘获圣心这事,我思虑良久,竟是苦思无果,原来要讨好皇上,并非易事,难怪各宫嫔妃们绞尽脑汁,用尽了千方百计也留不住皇上的心。

首先,有玉妃挡在前头,美人计定是行不通的;其次,有容妃作为典范,善解人意怕也不尽人意;另外,本宫的家世与元妃相较虽是略胜一筹,但父亲大人许久不上战场,如今不过是仗着往日的功勋在京养老,终是不如吏部尚书在朝中的作用大,故而我想凭借母家的势力独占皇上,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再者,我与皇上虽是幼时相识,曾有过几年同窗情谊,但我扪心自问,不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我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从前我只觉得他沉闷孤僻,寡言少语,但相处久了还是挺惹人喜欢的,毕竟他模样清秀,性子沉稳,脑子还特别好使,在学业方面为我助力不少;而如今,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主,日理万机,宵衣旰食,至于他有何爱好,偏好什么口味,尤其喜欢什么颜色及花样,我竟是一概不知。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本有意打听,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作为皇后,亦是皇上的妻子,当了皇上三年的枕边人,当然了,他并没有夜夜与我同榻而眠,但皇上的喜好我也该是比谁都清楚,哪怕只是有所了解,也总比一无所知的强。

这令我感到十分汗颜,因此我问不出口,只能待日后慢慢观察,自行发觉了。

原本皇上命我斋戒诵经,不过是为了堵住元妃的嘴,我只需走个过场即可。可我每回刚到奉先殿不久,元妃便后脚跟了来,我在诵经时,她要么是在静室里饮茶吃点心,要么是在我周围跟鬼似的晃悠,生怕我瞧不见她,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容妃有时会跟着她一起来,明面上称我辛苦,实则暗讽我偷懒耍滑,用心不诚。

我虽一向不计较这些,只当她俩不存在罢了,可总要费些时间与心力去应付,我多少觉着有些烦闷。

容妃未与元妃同行时,元妃便不甘寂寞地拉上某位贵人一起来,前次是陆贵人,之后是赵贵人,连楚慕云和乔安乐两位答应也迫于无奈地跟着她一道来过。

元妃无非是想带着众人看我出丑,诚然我这几日是有些疲态,尤其一看到她那张圆盘脸就心烦气闷,脸色不佳也是自然的。

一直到第七日,皇上曾私下里与我说只需熬过七日就不必再来了,可元妃并不知道,故而这一日我的心情由阴转晴,对上她那张令我生厌的脸,也能和颜悦色,笑容可掬了。

元妃像是十分纳闷,约摸以为我是吃错药了,或者是在装样子,可她也不好生想想,就她也配我强颜欢笑?

我诵完一个时辰的经从佛堂里出来,心情大好地望望天,元妃就跟寻着蜜糖气息的耗子似的风风火火地钻出来,拿捏着声调问道,“皇后娘娘这便要回去了么?时辰还这样早,今日天气又还不错,皇后娘娘怎不多留一阵?”

我的目光从灰蒙蒙的天转向她娇艳的脸,虽然我宁可对着愁云惨淡的天也不愿对着她那如花似玉的脸,可寒风凛凛,今日的天气实在很是一般。

我略略笑道,“元妃若想与本宫闲坐叙话,大可以来永乐宫问候本宫,可妹妹每每来给本宫请安,那座椅都是沾之即离,也不见妹妹有多少好话要与本宫说的,怎么这几日妹妹竟像是转了性子,成日里围着本宫打转也罢了,这本宫都要走了,妹妹竟还依依不舍?本宫可真是不明白了,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近日思乡情切,拿本宫当至亲了?”

若我能说得直白点,我倒真想让她叫我一句娘亲来听听,想来我腹中孩儿听见了,也能学着点儿。

随后从静室里出来的容妃笑容款款地向我道,“许是快到年下了,元妃姐姐想着跟皇后娘娘多亲近亲近,来年皇后娘娘能更厚待元妃姐姐,那年节礼能更厚重些呢。”

元妃本是又懵又气,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胡话来,可容妃这么一打岔,她有什么要说的也都咽回肚里了。

我勉强扯起嘴角,“妹妹说笑了,年节礼如何分发,内务府自有定夺,本宫不过稍加核对,加盖凤印罢了,本宫从不徇私,两位妹妹都是知道的,又何必有此一说。”

容妃含笑道,“皇后娘娘一向公允,臣妾等若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只得向皇上去求,就比如不日前皇上赏赐给玉妃姐姐的那尊白玉观音,只因玉妃姐姐一句喜欢,无论多么贵重之物,皇上便不做多想地赏了,玉妃姐姐看上什么玩意,也从不会特来告知于皇后娘娘,这自然是玉妃姐姐知道说也无用之故。昨夜皇上宿在臣妾的瑶华宫,臣妾本也有意开口讨个赏,可又因脸皮薄,只敢心里默默想着,怯于直言,故而适才才与娘娘当是说笑一般说出来,娘娘听过就是了,自不必往心里去。”

我心知她这一长篇大论是为了告诉我,皇上这几日要么是宠幸玉妃,要么是驾临瑶华宫陪在她左右,玉妃以恩赏为荣,越是贵重的赏赐之物,她越觉着得宠,在旁人面前便越能趾高气昂。

尽管玉妃不似从前那般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可到底本性未变,尤其是爱慕虚荣、拜高踩低这一点,恐怕是想改也改不了的。

至于容妃,我知道她着眼的,绝非区区一尊白玉观音,恐怕她真正觊觎的,是分发给各宫赏赐的权力,她真正渴望纳入囊中的,是本宫的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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