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娇(44)

作者:馒头泥 阅读记录

眼下帐主人就兀自坐在冷硬的书案前,已经有面色不好的守卫进来,要来将她们两个拉出去。

但既然已经是来了这帐中,她们又哪是会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如果她们本无这种机遇就便也就认了罢了。

但既然她们现在遇到了,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们就又要回到那些破瓦烂墙的庭院之中,这哪能让她们甘心。

连试都没试一下,女子实在是有些心不甘。

守卫没有任何情面地就想押着她们出去了,女子定下心神,拂开了他们的手。守卫也没想到这女子竟还有些悍,一时不察,就让回月往宁子韫跟前走去了两步。

“公子,奴乃回月。出身清白,懂诗词善乐舞,能解忧烦也识进退。回月受季公子所嘱所托,若是回月直接就这般离开,不好跟季公子那边交代。”

“还望公子给奴等一条生路,奴等定当回报公子。”

回月福身,将身子往宁子韫跟前倾了些。她匆匆把话道完,话语间哀怜愁思,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她生得算是出色的,面容秀好,杏眼桃腮,身子也还干净着。一般男子若是见此姣愁若西子的女子主动示好,当断是不会拒绝的。

知这里的主人身份定是尊贵,寻常好看的女子怕是都入不了眼。但她只盼,帐中主人能转头看她一眼也成。

但帐主人没有言语,沉默着而已,攥在他手中的茶杯却被他捏得碎在案上。

这一响,守卫皆是一震,上前来拦扯的力道便更是无情。回月却是头昏情急得落泪,“公子,公子就不看上回月一眼么公子......”

杭实刚走回到宁子韫帐前,听到这女子嚷嚷着的话,脑门不由地就是一跳。

他忙掀了帐帘进去,喝道着那四个守卫,“还不扔出去,你们几个,等下都去领二十军棍。”

属实无妄之灾了,守卫也不敢耽搁,直接伸手打昏了还不想消停的女子,便拖了出去。

杭实现在都生怕自己发出的呼吸声,惹得他们主子更是不悦。

不说此刻宁子韫身上那沉冷阴翳的气息,就单看宁子韫现在手上,离了破碎的茶杯,又攥起册书卷,指骨都把那卷书快揉散碎了而已。

杭实有些胆颤心惊。

昨夜宁子韫从宁妍旎篷帐中回来,便在自己帐中泡了许久的冷水。

但杭实只知宁子韫是翻上了宁妍旎的榻。昨夜他便伸手制住了要冲去拦的阿栀,但最后宁子韫到底做了些什么,杭实也不得而知。

只是,总归宁子韫现在这面色和气息,实在是不像啊。

杭实凑了上前。他不敢看宁子韫脸上那还可见的指痕,只低头道着,“余公子现在在帐外请见,主子见吗?”

余还景是随着杭实而来,两人同到宁子韫帐前时,女子哀求的清婉之声正好传了他们二人耳中。

余还景上次与宁妍旎说的,尽数是真的。他确实与宁子韫相识很久,并且对宁子韫的内在了解,也还算有几分。

他本在外游历,入仕不是他首愿。

但宁子韫却着实让他心悦诚服,他在朔北看到了宁子韫的治军纲纪,看到了他政务上的扬清手段,还有诸事的严于律己。

军政上这些的种种,在他摸清了朝堂时态之后,宁子韫就更成为了他眼中那般的难能可贵。

所以在他与宁子韫结识的三年后,宁子韫回了盛都,他也跟随着宁子韫一同回到了盛都,他是打心底地对宁子韫有着敬服。

所以余还景在帐外听到这女子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就知道宁子韫这又是在赶人罢了。他隐约听说,宁子韫这几日的帐中,似是被季经彦塞了许多的女子进去。

余还景还在宁子韫帐外稍踱着步,待看见杭实出来,冲他点了个头,余还景才缓步入了帐中。

帐内依旧是行军那般冷硬简洁的做风,只是茶盏碎了一案,还没来得及清理掉。

余还景看着此时明显面色不虞的宁子韫,开口就是带了一分打趣,“四皇子,女子不比男子。四皇子每次都这般对待女子,也太不惜玉怜香了些。”

但他话说完了好一会,宁子韫却连个眼神也没抬起来看他。

看来是真心情不好,为了这些女子倒不至于,余还景有些许讶异,也没有再多问。

余还景言语间多了两分认真,他低声道着,“秋猎已结,回都在即,宫城的情形现在俨然到了很是关键的时刻。我听闻,成国公想将他的庶女嫁予你,侧室便可,四皇子意下如何?”

成国公是贪,贪得想在两头都押上注。

但是这个局面而言,宫城的半边守卫在成国公手上,半边现在已在宁子韫手上。宫城局势只要控在手,朝堂将来的瞬息变化就把握得住了。

太子的赢面是很大,但是如果成国公真得愿意倒向宁子韫,抑或者只是袖手旁观,那太子这方面还是处于劣势的。

“只有一点,便是不知道成国公是真心还是假意?”余还景复而絮絮道了句。

这个问题他其实也考虑过。

娶这么个女子,对宁子韫而言其实关系不大。如果成国公实非真心,那宁子韫将成国公的庶女直接束之高阁,也是行的。

只是要摆这么一个女子入宁子韫宫里,还得看宁子韫到底怎么想的。

宁子韫回去便会被册立为王,到时就算不是成国公的女儿,皇上也会赐婚其他大臣国公的女儿。

但余还景也没想到,宁子韫没回答,也不知道听没听,只是颇不上心地反问一句,“如果是你呢?”

如果是他,余还景闻言,颇认真思忖了下,他其实没什么风云之志的。

之前的他只是想自在,尔后的他却想跟着看着宁子韫如何绝棋方胜。

再然后的他,能看宁子韫经纬天下便罢,或者,能同心爱之人再行山水之间,也未尝不是人生圆满了。

余还景蓦地想起了那帮他挑着花枝的白净侧颜,还有前几日他方收到的那火狐皮子。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来的那火狐皮子。

余还景摇头忖着,一边答着宁子韫,“我与四皇子,是不一样的。”

宁子韫没有言语,他丢下了手上攥着的那书卷。

昨夜的冷水平复了他身上的躁动,却没让他的理智完全回笼。

他闭着眼,看着书,都控制不了自己那想肆虐的心。

昨日夜里,他数次看着宁妍旎,明明都是想直接出手扼断她那细颈。

但是她落了很多的汗,涔涔的濡湿扑在她潮红的脸上,她无意识地伸着她的腕子去拭着。

手腕处的衣袖却露出了更多的白,连着她的里衣,那衣襟领口都被她扯得松散了出来。让他的目光再收不回来,便翻身上了榻。

明明她只是个已委身于太子的女子罢了。

他向来便憎恶女子,憎恶她们的接近,更是憎恶她们的触碰。

她们总是有很多这样那样令人恶心的心思来接近他。他还记得他的生母,在那个熏着难闻香雾的小佛堂,望着他的眼神,就像他是她洁白居室里的黑点泥潭,他是她人生中的污泥秽浊那样。

他就像片阴影,被她无情地完全摈弃。

所以当他再次看到宁妍旎,看着躺在榻上安静的她时,他也看到了油灯之下,他投在她身上的那片暗影。

想起宁妍旎在他身下的那般抗拒,他的心里便开始厌恨。

他很想狠狠地要她,就像前几日她在他榻上那般,他已是知道他的谷欠望,和他的浓烈想占有。

她明明就应该是她的。

但他又想索性直接一把掐死她,他对她的谷欠望让他有些无法理解,亦不能接受。

她这样的女子,能屈身在太子身下,却在和他亲近的时候那般拒绝。她若是死了,他内心的躁动和肆虐也就将随之终结。

那时他本来就应该把他的手放上她的脖颈上去的,但最后他却覆上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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