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娇(57)

作者:馒头泥 阅读记录

到了今日,朝上也渐渐不敢有人公然说些什么。但是还在等着太子起复,观望情形的臣官肯定还是很多。

杭实忍不住接着说道,“主子,为什么不趁这个时机直接登了那个位子?”

如果宁子韫直接登了位,后续的事情便有很多顺理成章的名头。

但是宁子韫听了他的话,低着看折子的头也未抬起,他语气淡淡,“权握在手,登不登那位子便不太着急。他们还有用,该呆在哪个殿,就让他们继续呆在哪个殿里。”

至于登上那个位子,现在什么障碍都先扫了,这事就不急,他还有别的怒火,想先去平息下。

宁子韫抬手拿起书案上那个从府里一起拿过来的乌木小匣子,一指掀了匣盖,里面放着的一枚衔珠桃形红珊瑚耳珰,还有一个杏子黄的荷囊。

想起那次荷囊之上沾着的口_津,宁子韫的眸色沉了沉,他用力将匣盖覆回。

在外边的宁子韫如何在朝上铁血横行,翻手云雨,承禧宫内的宁妍旎都不知道。

她在殿内,每日惯常用膳,洗沐,休憩,偶尔翻翻殿内放着的几卷书册。

余下的时间,宁妍旎便都在望着外头院里,那风欺雪压之下还顽强求活的珠兰。

她有时也侥幸想着,兴许宁子韫是忘了宫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女子,关得久了,他都懒得记起自己之前的一时兴起。

但再过了两日,宁妍旎才觉得自己那般的侥幸心理,可能是实在天真。

今日洗沐的时辰还是在午后,起水之后,看着她又如初的腻白体肤,宁妍旎拒绝了嬷嬷递上来的膏药。

这次,嬷嬷竟没多说什么,也没再迫着她用膏药,只挥手让一旁候着的宫女上前伺候。

今日候着伺候的宫女特别多,她们手上小心托着的托盘之上,各式的金簪珠钗,耳珰环佩,还有数色的轻罗绸衣,彩绣锦裙,小衣罗袜。就连抹胸,都放了数件。

还多是她挺喜欢的青绿色。

宁妍旎心下的不安又生了出来。

她随手拿起一件玉涡色青的抹胸,诌绸的柔软确实适合贴身。她身子骨本就娇小,但是这抹胸实在太过窄_紧。

两条细系带缠绑上去,这抹胸还半掩半开的。上不覆峦,下不遮腹,大半雪脯一览无余。

这其上的纹饰图绣纹饰还是莲生贵子。

宁妍旎的小脸一赤,她推开了想继续为她穿衣的宫女,自己伸手解了身上这件恣纵的抹胸。

但她再去取,拿起来的,跃然于那胸腹的方寸之间上的纹饰图绣,不是那莲生贵子,就是吹箫引凤,蜂戏牡丹。

看得她的脸色一变再变,她裹了好半会细葛巾,怎么看,都找看不出一件能穿上身的抹胸。

和这些未曾抬过头的宫女没什么好说的,宁妍旎只能愤然回头看着那嬷嬷,她出声质问,“衣匣内如此多的抹胸,要什么没有,怎么拿得净是这些来。”

那嬷嬷面不改色,似是早知宁妍旎会这么问。

闻言嬷嬷便躬了身,她对着宁妍旎低声说着,“公主若是不喜欢,公主也可以直接穿着里衣的。若是公主也不想穿着里衣,那公主也可以直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罗衣锦裙。”

嬷嬷的言语之间还是这几日常有的恭敬,只是话里话外,都是奉了命的不可违抗。

那若是宁子韫的意思,要是罗衣锦裙也没她喜欢的,那她是不是就什么也不用穿了,宁妍旎羞愤得咬着牙。

她忍着又看向托盘上交错重叠的那堆抹胸,到底被那些纹饰图绣刺了眼,不得已,宁妍旎只能伸手拿过了那件绣着吹箫引凤的妃红色抹胸。

然后,她让着宫人们帮她着了两件里衣,搭了软缎罗衣。在这还烧着炭火的暖殿内,宁妍旎还坚持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呢,本来想把接下去的内容一起放上去,但是码不及。和下章合一起,拆一半少了些味道。

下一章大家可能会喜欢看。下一章更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的10:00。大家要是起床了可以准时过来~ 谢谢大可爱们的支持。

◉ 第四十二章

殿内的炭火撩烧得红火, 宁妍旎还裹着个厚实的斗篷。

她坐在殿内,每听到一次脚步声时,她的心就跟着悬提了一下。直到那沉冷的踏步声迈近, 在殿门处笼下了一大片浓重的阴影。

宁子韫一进殿,目光就径直投向了宁妍旎。

她生得确实仙姿花色。白玉雕的小脸之上是清夭的杏眸, 巧致的鼻尖, 唇也如花瓣般娇柔。

她坐在殿内的角落处, 半隐在黑暗中, 却也不损她半分的瑰姿艳逸。

宁子韫知道她的容色一向是勾人的利器,在这之前,他也一直还不屑着。这数日, 日日不见她, 自己的恶念却也没得到半分纾解,所以他今日便过来了。

殿内守着的宫女看到宁子韫, 连忙向他行礼。宁妍旎坐在那里,僵得跟那些泥塑捏成的小人一般。

特别是她看着宁子韫一进殿, 什么话也没说,他就抬手解了身上的大氅,举动之间有着自如的随意。

宁子韫移开了看她的目光,他看着殿内的炭火, 和宁妍旎身上的斗篷。宁子韫让宫女添了炭火,就让她们掩了殿门退出去。

殿内余下他们二人时。

宁子韫走到宁妍旎跟前, 他俯身直直地看着宁妍旎。

她果然并不冷, 虽然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但是额前细碎的鬓发处, 有几不可见的细汗。

只是穿再多又有什么用, 宁子韫今日过来便不是准备来做个善人。

盯着她那还映着火光的眸子, 宁子韫径直开了口,“我上次与皇妹说的,皇妹考虑得如何。”

他的话语明明是在问她,语气间却丝毫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但宁妍旎却忘了,他说的上次是哪一次。

她还在想着,却被宁子韫突然伸过来的手惊了下,几乎是瞬时,她侧身避开了他的手,仓惶起身,扶着桌沿往后退了数步。

宁子韫想为她解斗篷的手停在半空。

宁妍旎抽不出心思去想现在宁子韫的心情,但她知道,彻底激怒宁子韫,在现在对她来说是极为不智的。

她勉强动着唇,回答他刚的问话,“不知道,皇兄说的是上一次哪一次。”

她扶着桌沿的手已经改成了握抓,指骨都有些透白,显而易见地很是惊怕他。

宁子韫面色淡淡地直起身收回了手:“我和皇妹还有多少的上次。我说的是上次秋猎,在我篷帐之中。”

在他篷帐之中,他说过,她要他。

他也说过,男人的恶念得不到满足,就会一直想着。给了他,解了他心里的恶念,之后他也许还懒得和她多作纠缠。

知道了宁子韫此来的目的,宁妍旎的脸色霎那就白了。宁子韫的话此时还在她的耳边响起,“看样子,皇妹是终于想起来了。”

宁妍旎偏过头。

她借着桌沿的力,堪堪不让自己瘫_软下去,她说着话,声音却轻飘得找不到着力点,“你如今,你日后,要什么样的女子侍寝没有,何必一定要与皇妹如此。”

天下女子虽然多,但他此时只想要她一个。

倒也还真会找托辞,还皇妹,他要是这么在意纲_常,他也不会在这了。宁子韫冷声笑了一下,“日后若真要人侍寝,皇妹又怎知不会是你。”

“但皇妹也不用想得太多,待到那日,我怕是已经懒得像现在这般多费唇舌,与皇妹你这般纠缠。”

宁子韫目光紧盯着她的神色,她唇瓣颤了颤,未再有言语。

他伸出手,轻易地解了她的斗篷,拂落在地上。

她今日穿了一袭薄柿色的织绫衣裙,峦峰鼓满,衬得月要间更细,身子正害怕地绷着。

这衣裙,跟那日出宫是一样的色调。那时他压了她在房门板上没得到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早已与太子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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