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芩+番外(59)
事后从阜弁口中才知晓当初在天界偶然间喆弋阜弁打了起来,七日七夜没有分出胜负,最后只好相约三年之后重新打一场直至分出胜负为止。
喆弋的实力我可有听说,仅次于黑崽算是天界的常胜将军。
如此,喆弋阜弁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主上,属下见您与天帝叙旧便没有同阜弁打扰。”殷弨眼是极尖的,眼底所有事皆逃不过他的法眼。
“无妨,正巧赶上南渊王迎亲,也算是沾了喜气。”
殷弨颔首。
棠祜迎来新娘,身披凤冠霞帔的故梦。
徐徐而至,棠祜特意准备了花轿迎娶。听喆弋说,这是棠祜强烈要求的。想必是湜姝的缘故,绥劭以凡世之礼迎娶了湜姝,成为长久不衰的佳话。
“既然故梦愿意同我在一起,我便要办一场比先西州王还要盛大的婚礼。既给她归宿,也要向故去的岳父岳母证明我一定可以给她幸福。”
当棠祜谈起原因时是那样自豪敞亮,盖头下隐约出现哽咽声,只见棠祜悄声安慰:“新娘的妆花了,还怎么入洞房?”
“没想到棠祜还能有这么成熟的一面!”喆弋在一旁感叹道,黑崽听后也点了点头。
南渊宫内,我入了宴席,转眼就碰到熟人。
“沧笙,我们还真是有缘!”
来人正是少辞,一袭蓝衫温润如玉,谈吐文雅,气质从容,却携有一丝俏皮,想来是与我熟络起来后渐渐开朗了起来。
“少辞仙子。”
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少辞唇角微动,扯出一丝笑意,朝一旁的殷弨阜弁点头道:“两位长老,幸会!”
“少辞上仙不必如此如此客气!”
“对对,不敢当!”
阜弁附和着殷弨的话,学得有模有样,不过在我看来就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第34章 九州行4
少辞继而又盯着一寸目光也未曾离开我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准备质问他,不料他皱眉一本正经道:“沧笙,你考虑得如何?”
我知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他多次劝我跟着心走,看我一直没有动静才如此心急。
“急什么,他未娶我也未嫁,一切皆有可能不是?”
“今日要紧的是南渊西州联姻,改日再提吧!”
“我们不是得向前看才是?”
经我一番说解,少辞定下心入了宴席。
南渊棠祜西州故梦,终成眷属。
万年前相见,她便将心意藏进心里。
成年之夜,她一如平常魂魄出窍,飘荡于九州。
最终落到南渊一处假山后。
“王上,你这是做什么?”男仙侍的急切与不解落入她的耳中。
只见一道声音穿荡到她的心间。
“万物皆有灵。”
“若是没有灵性与死物又有何区别?”
是年轻男子的声音,话中甚有道理,故梦落到地面,穿过假山看到说话的男子。
万物有灵是逝去的母后说过的词。母后走后,虽有父王却大不如之前。
只见那人英眉俊眼,仪表堂堂,自带威态。
“王上,那石头犯了什么错?”怎么唯独与石头过不去,南渊宫里的石头是大大的不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王上将石头吃了。
可是谁能知道石头在王上手里碎成粉末散入空气里,消散殆尽。
南渊王棠祜虽年少但威名远扬,她也是知晓的。
棠祜眉头一扬,“就是看它不顺眼,你不觉得它在此处十分碍眼吗?”
“你心情不好跟这石头犯得着……”
他一记目光让身后仙侍闭上了嘴,虽然嘴上说着万物有灵却将石头破坏得尸骨无存,也只有他自己能干出这种事了。
“彦无修他以为他是谁?还冲我摆脸子!”
“婚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何况衡柰喜欢喆弋,这是有目共睹的。天帝定婚,六界皆知。他不顺,本王也是不顺心的很。”
因为他,
亦喜欢衡柰。
故梦才得知原来他正处于恼火状态,不过这个发泄方式幼稚极了。
雨歇微凉,入夜寒风渗骨髓。寒颤未能自己,棠祜打了个喷嚏,身后的仙侍权道:“王上,不然回屋吧!”
“不去不去,那些政务搞得我心烦意乱,你先退下吧!”
仙侍退下后,棠祜坐在石阶上,阖上双眸静思。
故梦缓缓靠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脸,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翕动嘟囔着:“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心里反复地默念,故梦当然知晓这是何意。母后当年醉心诗书,自然也被耳濡目染了不少。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惆怅地望着远处。
“我以真心待人,何人又能以真心待我?”
衡柰将他视为知己,他不敢露出自己半分的心意,只得默默相随无欲无求。他一直都是一个表面开朗内心脆弱不堪的人,只敢一人在此排遣。
故梦看到了一个眼底尽是哀伤的伤情人,心有有所不忍。
父王重情,也许她是跟了父王。母后离开之后,她从未释怀过,看着画满痕迹的西风墙她知晓父王从未一日忘记她,她不知如何安慰父王,看着父王一日日对自己的严厉都是包含着对自己的期待,她不敢轻易懈怠努力使他脸上的笑容多些,可是在他脸上很难寻到。
故梦晓得身侧的男子心底装满了心事,平时都不愿倾诉,可是此刻她愿意当一抹风拂去他心里所有的伤痛。
月,正好。
只影一人。
棠祜诉说着自己心里所有的痛苦……
“九州王里只有我阅历最浅,以为不在意便好。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是摆在面前,我的能力的的确确不如他们……”
“怎么能不在意呢?若有一日南渊在我手里毁掉,我又有面目对得起推我上位的那些人呢!”
……
头脑沉沉,嘴里嘟囔着:“衡柰,我要怎样才可以忘了你!”
他在此坐了一晚,直到有了困意慢慢睡去。
守了他一夜,看了他一晚,故梦悄然为他披上衣裳,默然离去。
故梦以为再无机会见面,没想到在西州登基大典上再次遇见了他,上天似乎给她与棠祜相识的机会。
宴会上他只坐在席位上,不曾打量四处和他人打交道。但屡次低头还是引起了故梦的疑心,从走进大殿之时,她的余光就未曾离开过棠祜。
他的星眸热烈生辉,只在低头的那时候。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喜欢的衡柰公主就在此处,而且隐去了仙身,同他在一处待着。
抬头之时,他的脆弱、他的失意在宴席上表现得十分明显。尽管他无比地掩饰着自己无所谓地模样但都没有逃过她的眼。那时候她只是好奇,到底他喜欢的人张何模样,只见其背影便知那定是个倾城绝美的女子,怪不得能使棠祜倾心许之。
“故梦。”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正式的道出自己的名字已是在此之后的平常之时了。
这时的他依旧潇洒豪气,超凡脱俗,可他现下眼中的哀思故梦还是能够敏锐地感知到。
前不久衡柰离去,棠祜像受凌迟处死的罪犯,活生生地剐下一层层皮肉,那颗心脏的跳动也没有之前那般的热烈。
他所谓守护也如梦幻泡影一去不复返。
故梦将所有细腻的心思皆放在他身上,就连昔日学法术都没有如此用心的钻研过。
他注意到她是在南渊与西州的边境处。她骑着骏马驰骋,同他见过的女子皆不一样,她干脆热烈,如赤诚的日光洒向大地,照亮他本该的孤独。
“吁——”
夕阳下,她同天色合为一体。
马前蹄抬起,缰绳紧紧握在她手里,更显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这片草地广阔,他早有所耳闻。没想到还有人来此处策马,她随意一瞥便追随了他的目光,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