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二年(12)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厨娘也不服输:“我这话哪里说错了?你不也没把大姑娘当主子?若是当了主子,你家主子刚才来劝你时,你缘何非但不听劝,还给她泼了一碗汤水?”

两人又吵嚷起来。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厉喝:“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都在干什么!”

几人霍然转身或转头,看到脸色铁青的桑至,以及在他身后的三个陌生人。

桑萝却认得他们,分别是燕王,燕王妃和岑妄。

桑至看过家书,又经历过昨日的事,其实并不能完全信任桑萝,所以他今天一定会去燕王府再次商量婚事,桑萝才会让唤月去燕王府找他。

但是她没有想到,燕王夫妇和岑妄会直接一起过来,围观这场闹剧。

不过围观就围观吧,桑萝都不想嫁进燕王府里,也不介意他们看到狼狈的自己,以及是否会怀疑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是不是难以担当主母之责。

甚至于可以这么说,桑萝为了让桑夫人付出代价并且能顺利拿回母亲留下的嫁妆,她势必不能做出忤逆桑至的事,所以要顺利退婚,最好的办法是暴露自己的短处缺点,让燕王府意识到她是配不上他们家的。

因此她淡定地如之前安排好的那边,垂下头去,做出伤心状来,道:“父亲见谅,是女儿贪吃,要那碗鸡蛋羹才惹出诸多是非来,不仅如此,还管不住丫鬟,父亲要罚便罚女儿吧,切莫气坏了身子。”

作者有话说:

第十章

因为有桑夫人的家书在,所以桑至对桑萝的顽劣有些认识,燕王与他提起婚约时,他也把书信给燕王与王妃看过,但那时,王爷王妃都说,一切等回了上京,见了人再做判定与打算。

于是他们便回了上京。

结果,还没等桑至调查,桑夫人就算计桑萝不成先露出马脚来,那么对桑萝品性的判断自然得另外再进行,于是桑至今日特意赶去王府,将此事告知了燕王妃与燕王,正巧岑妄也在旁听了个完整。

燕王妃到底是女人,对后宅的那些龌龊更为了解些,顿时在瞬间想出了许多后娘虐待继子女的案例来,她本就是个心善的人,都愿意收留教养儿子带回来的妓子,自然也不吝啬把一些同情分给桑萝。

于是她道:“尊夫人今日都敢这样算计阿萝,很难保证她从前没有做过一样的事来。”

桑至明白她的意思。

正巧桑萝身边的丫鬟唤月跑来王府求救,偌大一个桑府,竟然因为一碗鸡蛋羹打得不可开交,还没有人能把这场闹剧制止下来,桑至当真觉得丢脸。

哪知道现场发生的事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还要更让他上火。

他的女儿,桑府的正经主子,被奴婢们泼了汤水,指着婢子骂不配。

如此荒唐的场景让桑至意识到,桑萝作为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的年龄最大的桑府主人,管不住桑府下人可能并不是她的错。

他没有出声,只把目光盯着桑芙,这个看上去极为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在他回府的第一天就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让他满心以为这是个被教养得非常通情达理的名门小姐,结果在听到下人如此不敬自己的长姐时,露出了一个轻慢又认同的笑来。

那笑刺激的桑至眼睛都痛了,他无意再听两个下人的争吵,严厉地喝出声来。

他看着身上挂满汤水菜叶,明明受了委屈还要站出来包揽责任的桑萝,有些无奈,也有些恨其不争的愤怒:“这件事,你有什么错?”

桑萝呆了呆。

桑至看她那副呆样,更觉痛心道:“你是桑家大姑娘,是这个府里的正经主子,就是要碗鸡蛋羹吃又怎么了?是婆子先不敬你!还有你那丫鬟,你管一管她,她就敢在你身上泼汤水,让你别管她,我倒想问问是谁给的底气?”

桂月还没想到回的话,桑萝便低着头,小声道:“父亲有所不知,桂月姐姐是母亲的丫鬟,不是女儿的丫鬟,女儿不该差动她的。”

桑至道:“这不是你的丫鬟?”

桑萝道:“女儿只有唤月一个丫鬟,桂月姐姐是一个月前和其他姐姐一起到秋月院的,仍旧是母亲的人。这传话的小事,原本该让唤月去做,只是唤月还有别的活要干,脱不开身,所以女儿才斗胆差使了桂月姐姐,原本就是女儿逾矩……”

“放屁!”桑至的脖子都粗了,“这府里怎么会如此尊卑不分?你母亲素日究竟怎么在管教丫鬟的?”

燕王妃此时已经看明白了,她道:“桑将军,我看府里不是尊卑不分,恰恰是分明的很,只是这尊卑的划分与我们素日所知的很不一样罢了。”

她半讥半讽地道,倒让桑至有些不好意思:“属下的家事,倒是让王妃看笑话了。”

“谈不上笑话,只是一些人之常情罢了,并不新鲜。”燕王妃道,“这桂月和其他丫鬟忽然在一个月前来了秋月院,大抵只是为了充门面,从前呢?我想,不用多问,也能看得出来阿萝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其余的婢子婆子都对桑萝如此得轻贱,可想而知,桑萝在平素有多被苛待。事到如今,桑至都觉得自己再要怀疑桑萝,都是铁石心肠,眼瞎心盲,对不住桑萝了。

偏那桑芙瞧着母亲又要被定下一个罪名,急得为她辩解:“王妃此言差矣,若长姐真的被苛待,她又怎么敢来吩咐厨娘单给她蒸一碗鸡蛋羹?”

燕王妃也看到了桑芙那个笑,对她的印象极差,闻言冷冷地道:“难不成,方才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

因为桂月是桑夫人的丫鬟,所以此时桑芙就想捞桂月上来,于是她道:“王妃有所不知,是这个婆子出言不逊,桂月忠心护主才如此。只是长姐不知为何,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要息事宁人,桂月见不得主子受这委屈,所以才冒犯了些,那菜汤也是失手带到,才不小心泼到长姐身上。”

燕王妃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话,不由好笑出声,道:“我素日也挺嚣张跋扈的,你往我身上泼碗汤试试。”

桑芙一愣。

燕王妃便厉声道:“来啊,怎么不来了?”

桑芙自然不敢,反而被这厉声吓得一抖,低下头去了。

而那厨娘见明明是两个人的错,那桂月却要被摘出去,唯恐自已一个人要背起这么大口锅,于是忙也叫起屈道:“老爷,这位夫人,可不要被二姑娘的话给骗了,这桂月与老奴起争执,可不是为了大姑娘。她原话是,‘我管你是怎么看待大姑娘的,如果今天来的是唤月,你把鸡蛋羹往她脸上我都不说一句话,但今天来的是我,你就得把鸡蛋羹给我蒸上!’,她泼大姑娘汤水,更不是为了护主,而是觉得大姑娘没资格管教她,还在那碍手碍脚,太烦了,才端起来泼的。”

一个婆子,记性还那么好,把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桂月恨得牙咬痒,但还没来得急如疯狗般继续攀咬,就被桑至一脚踹在心窝里,她尖叫着倒地。

“你,你。”桑至指着她和厨娘,“不敬大姑娘的,有一个算一个先打二十板子,然后都发卖了!还有你!”他指着桑芙,可毕竟桑至没有养过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于是卡了壳。

燕王妃顺利地接下话,道:“罚抄女戒,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

桑至道:“就这么办!”

桑芙没想到明明是自己过来抓桑萝把柄的,结果没害成桑萝不说,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就听唤月道:“老爷,奴婢斗胆说句话,若是老爷真向着姑娘,就该把秋月院的丫鬟都换出去。”

桑萝忙道:“唤月,你此时说这个给父亲添乱,岂不是给父亲添乱?”

唤月道:“姑娘,这时不说,你要等何时说?难道还打算等老爷走了之后,继续受你的委屈,过你的苦日子吗?今日就是你骂我打我也罢,我便是背主也要向老爷请这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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