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二年(33)

作者:相吾 阅读记录

他回身知会丫鬟:“你们先下去,我与世子妃有几句话要说。”

丫鬟们纷纷退下。

岑妄这才对桑萝道:“如果我问了你就愿意回答我的话,那我就问了,你给我安排柳月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原本以为桑萝如此行事,是因为有桑至撑腰,因此才敢肆无忌惮,可是今天他看来已知道并非如此,桑萝没有任何的退路,如果她得不到夫君的宠爱或者尊重,又没有娘家给她撑腰,她下辈子会很惨。

按照常理来说,桑萝应当上敬公婆,下顺夫君,战战兢兢做好世子妃,而不是急于往夫君房里塞人。毕竟固宠的前提是桑萝得有宠,否则,只能被人鸠占鹊巢地夺去宠爱。

这样的道理,岑妄不信桑萝不明白,可是她依然选择了那么愚蠢的做法,岑妄就不能理解了。

桑萝再不喜欢他,她也嫁进来了,总不至于真的任性地拿着自己下半辈子开顽笑吧。

岑妄等着桑萝的回答。

桑萝挑了下眉头:“你不问我叶唐的事,反而问我这个?”

岑妄道:“我已经查清楚了,你是被算计的,叶唐的事没什么需要讨论的,倒是今日发生的事,我想不明白,所以问问你。”

而且也是桑萝先说的,她的事要问她,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岑妄倒也存了心思,想看她能坦诚到什么地步。

桑萝听话后,短暂地沉默了下,道:“今日的事我已经反省了,确实错在我。我挑人的时候应当上点心,又或者说,我不该自作主张地替你选人。”

岑妄听完就愣住了,道:“我离开了这样久,你便是这样反省的?”

桑萝的神情分明在说,那不然呢?

第二十五章

其实在桑萝看来, 柳月的事,她唯一需要反省的点是没有挑好人,这才给了桑至找她晦气的机会。

至于其余的, 桑萝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但岑妄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神色就变得很难堪了, 他道:“既是如此, 当初让你退婚,你为何不退, 非要找这个罪给自己受?”

这个婚被桑萝结得基本名存实亡了,既然如此, 又何苦结这个婚, 连带着他也要被折磨。

桑萝觉得事情也已经到了这地步, 她左右在岑妄面前也没脸了,再加上她现在嫁妆到手, 也不必太顾忌桑至与岑妄, 因此决意把话说得坦率些, 也好过假意应付。

岑妄不是要和她分房睡吗?那索性分得更彻底些, 不要再想着踏进她房间半步才好,如此一来, 也省得她需要再找个柳月放在身边。

桑萝道:“因为家父想要我嫁给你, 我很难忤逆他的意思。”

这是个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如果放在之前,岑妄还能说几句, 可是今夜他是见过桑至对待桑萝的态度, 也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那句‘很难忤逆他的意思’背后究竟藏着多少心酸。

如果他能早些察觉到这些就好了, 之前他希望桑萝这边提出退婚, 也不过是王妃说了,如果桑萝真不喜欢他,那这婚约由她去说服燕王作罢。

彼时岑妄也发现了桑萝确实不喜欢他,因此才想着争取桑萝提出退婚。但其实如果他能知道桑萝的难处,那么他不会纠结这样久,桑萝难办,那就由他出面去争取,总而言之,是不会让两人落得这样的处境。

桑萝说完那话后,又道:“往后关于我的事,世子爷大可来问我,不必再惊动家父。”

然后她便很果决地转身走了,直到掀帘进屋后,她也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回头。

岑妄这才后知后觉,其实桑萝也根本不在乎他与她分房睡,她今晚气势汹汹来寻他,为的只是桑至而已。

他如何,她根本就不在意。

这就是他的婚姻,才新婚第二天,就犹如坠了冰窖,难逢春暖花开。

*

新婚夫妻的争吵难免会入了王妃的耳,对于桑萝来说,王妃算是唯一难交待的人,毕竟她对很多人都没了期待,唯独对王妃还有所求。

她的嫁妆里有很多铺子田庄,她还需要王妃教导她该如何做账看账,怎样管理那些管事。

但好在,王妃并没有与她提起此事,因为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因此王妃只招呼她去看一看备的礼可齐全了,倒是把岑妄留了下来。

桑萝知道这是有意支开她,让娘两个说会子话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听话地去了,还打算多在外留会。

这边王妃看她走了,才笑眯眯地问岑妄:“吵架了?”

岑妄一看王妃的笑就郁闷:“母亲,怎么回事,我们吵架,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搁在其他家,新婚第二天就分房睡,这绝对是天塌了的大事,也就是燕王妃还能笑出来。

果不其然,燕王妃道:“这才哪到哪呢,你父亲和我当初成亲时,洞房花烛夜被我打得下不

来床,天一亮我就心虚跑回娘家闹着要和离,闹了有大半个月,比你们会闹腾多了。”

岑妄道:“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燕王妃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世间的感情总是那样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也不待见你,说到底,都是真心换真心。”

岑妄默了默,道:“就算要递真心,对方也要想接才是,何况……”

“何况你还没那么贱,想要热脸贴冷屁股,是不是?”燕王妃笑咪咪地回答,引得岑妄瞪她一眼,她道,“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脾气,你要真这么想,这婚姻可就真的完蛋了。”

岑妄双手一摊,道:“早完蛋了,还等到这时候,昨天的事,你应该都问清楚了吧?”

王妃道:“是问了,但问的都是小丫鬟,哪有你们当事人清楚究竟在闹得什么。你且与我说说,你大晚上离开去做了什么,亲家公怎么突然派人来了,倒把我唬了一跳,以为阿萝真的被你

气回娘家了。”

岑妄道:“你太抬举我,太小看她了,要气也是她把我气走。”

他遂把昨晚的事都与王妃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梦里的那一节。

这也不奇怪,王府的家庭氛围真的很好,岑妄从小都很习惯把一些困惑分享给王爷或者王

妃,王爷与王妃也总是会为他解答,一家人很和睦,是亦亲亦友的关系。

——这也是为何岑妄怎么也想不到天底下会有桑至那样的父亲的原因。

王妃听完后也陷入了沉默,因为桑萝的做法确实与旁人不同,让她一时半会也有点难以理解。毕竟她当初再作,也是自信娘家会给她兜底,但是显然,桑萝是没有退路的。

所以她只能从已知的信息给岑妄解答:“阿萝确实远比我想象得更不喜欢你,但是毕竟已经结亲了,我们要想的是该如何把这段婚姻好好经营下去,而不是有一点的不痛快就闹着要和离。”

岑妄没吭声,只在心里翻了搁白眼。

王妃道:“你也是刚回到上京的,不存在得罪她的情况,她能这么讨厌你,我想来也只是为了三个原因。第一,因为她也不喜欢婚约,因此与你一般,厌屋及乌,顺带看你也不顺眼,这你不能怪她吧。”

岑妄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脾气,因此点了个头。

王妃又道:“第二,阿萝与我承认过,徐氏曾为了破坏这桩婚约,与她说了些守僵的战士茹毛饮血的坏话,具体如何,她未与我细说,但想来必然是对你名声有碍,所以她对你有些疏远,也能理解。虽然那时候她与我解释,因为桑至也是将士,她不会有误解,但现在看来,可能因为

桑至是将士,她误解更深也没准。”

岑妄道:“说我的坏话就等于是说守卫边疆的战士的坏话,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这个我绝对会证明给她看的。”

王妃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得反省你自己啊。桑萝给你送丫鬟这点我会再说过她,不算,但你忽略的一点是,连那个丫鬟都觉得你很好得手,完全没有铺垫就敢直接生扑你,在这种事上,我是很赞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说法,毕竟远的不说,你看你父亲,别说生扑了,丫鬟都不敢抬头看他,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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