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曜容华(163)

永昌侯和宜安郡王刚才还觉得被姜连山抢占了先机,当下见姜连山一脸尴尬,挂不住,被自己侄子坑的模样,又忽然有了看好戏的心态。

褚辨梁也看向自己儿子。

褚石晓轻声道,“我觉得,姜容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褚辨梁头疼。

刘凝予见自己父亲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敢吱声,但很快父亲就转眸看他,“你要是敢如此,我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你试试!”

刘凝予果断摇头,不试不试。

姜家在殿中,仿若一场闹剧。

宋佑嘉凑近,“哇塞,这次姜家可丢人丢大了,日后怕是都不敢随意入京了。”

岑远未置可否,姜容的事,涟卿之前就告诉过他,但他没想到姜容这么果决。

姜家百年世家,这么一闹,日后就算能,也很难在朝中立足。

姜容就算再不懂事,也轻易不会做这种事。

姜家内部一定有纷争。

姜连山虽然是家主,但执意将姜家从书香门第,闲散世家往朝中的实权推,未必就让姜家家中所有人信服。

姜容人很聪明。

博览群书,一心向学,又怎么会不知道分轻重?

他是特意的,却让旁人觉得他恃才傲物,年少冲动,这个人日后若是致学,怕是会集大成,若是从政,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岑远收回目光。

涟卿看向天子示意,天子颔首。

殿中的议论声中,涟卿开口,“鸣山书院时,有幸与姜公子探讨,深觉差距,望日后更上一层,孤也借以自勉。”

殿中也跟着安静下来,都没想过东宫会回应,而且东宫的回应也岿然大气,并未拘于情爱之事,或是找回颜面,而是祝好,自勉,远非闺阁女子应有的眼界与气度。

再加上姜容也提前早前国子监论道一事,殿中忽然回过神来,方才东宫临政和大婚之事争执得如此厉害,东宫都一直未开口,旁人也好似觉得东宫不开口是应该的,但真正等东宫开口,又觉得,早前东宫不是不能开口,而是不想,只是看着听着罢了。

当下,姜容拱手,“多谢殿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姜容叩首。

待得起身,又朝殿上道,“姜容告退!”

“姜容!你!你给我回来!”姜连山都不是脸色挂不住,是旁人都发现,姜容根本不听他的。

无论这次姜容如何收场,但姜连山这个家主之位,无论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姜容要走,姜连山没有办法,但他也不好走,只能重新坐回位置上,面红耳赤看着姜容的身影远去。

宋佑嘉凑近岑远身侧,“嘶,六叔,这姜容有脾气啊,不怕回去挨揍啊!”

他时常挨揍,所以想的大都是挨揍的问题。

岑远没搭理他。

他继续感叹,“这就是艺高人胆大,自己有学问,所以不怕回去挨揍。”

岑远:“……”

“你的观点倒是新奇。”岑远无语。

宋佑嘉尬笑。

这一轮闹剧结束,都是殿中没想到的方式。褚辨梁看向自己儿子,褚石晓笑道,“这姜公子有些东西。”

褚辨梁叹道,“看怎么给你祖母交待!”

褚石晓又笑,“那不现成的?姜家都逼走一个了,你说,怕我跟着姜容学就是了。”

“你小子!”褚辨梁好气好笑,转念一想,又如释重负,儿子说得其实不无道理。

但褚辨梁释然,永昌侯和宜安郡王这处却不是。

姜容在先,别家反倒不好开口,等于失去了一个好时机,于是各家脸色都阴晴不定,再加上永昌侯早前同上君闹得有些不愉快,还不知道今日是不是有机会再提此事?

若是不提,生辰宴之后是不是就没机会了?

那这趟来京中岂不是白来了?

姜容这么一闹,是将各个世家都推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谁再主动开口都不好,姜连山还坐在这处,也如坐针毡一般。

岑远看向定远侯,虽然知晓今日一定不太平,但到眼下,定远侯除了饮酒,旁的什么话都没说,越如此,越藏得深。

大监请示天子,天子似没放在心上一般,又起了一轮歌舞。

歌舞声一起,早前永昌侯和姜容的事就似插曲一般,在歌舞声中一带而过,有举杯遥祝的,有三三两两说话的,姜连山脸上火辣辣的,总觉得旁人都在背后说自己。

周遭也都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这次真是一出好戏连着一出好戏,殿下再怎么宽容大度,姜家这次怕是都在殿下之处留了记恨,说是如此说,但这姜家之人的仕途时候怕是断了。”

“那可不是吗!姜连山这次吃了大亏,分明是姜容惹事,最后倒霉的是姜家,也不知道姜家欠了姜容什么!人姜容倒是留了一个好名声,才子不可多得,姜家这次是彻底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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