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檀郎(126)

作者:夜雪湖山 阅读记录

“哦”,阮夫人心道,不年不节的,宫里办什么家宴,却也知道不该多问,便道:“那教阿七送你。”

明意又说,“不急,孩儿今日来却有两件事与父亲母亲说。”

阮信夫妇对视一眼,俱都正色,挥退了几个丫鬟婆子,只留莺儿一个在屋里。

“这第一件,”明意沉吟,“怕是要父亲母亲为难。”

“没事,你说吧。”阮夫人道。

“青时说,劝二老将平兰过继来,对外就说是……是咱们家的女儿。”

“荒唐!”阮信断然拒绝,“想都别想!”

他站起来就要走,却被阮夫人拉住,“急什么!听孩子说说缘故。”

明意为难道:“我也不知缘故,青时不肯多说,问他就说是庆郡王想抬举平兰,还说这个忙一定得帮,干系甚大。”

“哼!你回去告诉他,我阮信这辈子只有冰绡一个闺女,什么庆郡王贺郡王,教他趁早死了这个心!”

阮夫人亦不悦,前些日子二夫人来就有这个意思,被她几句话噎了回去,当下没敢再提。不想却将人情托到了儿子这里,这叫什么事啊!他们可真敢想!

明意心里也不理解,冰绡被迫远走他乡,本已教父亲母亲伤怀至极,如今却要他们认别人做女儿,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也不知青时怎么想的,明意将话带到便罢,也不多劝。

“还有第二件事,父亲、母亲,云州送来了东西。”

阮信夫妇一听“云州”二字,俱都心中一紧,阮夫人话都哆嗦了,“什、什么东西?”

明意从袖囊中拿出一方小巧的紫檀盒,“母亲请看。”

阮夫人抖手接过,将那盒子打开,却见里面静静卧着一方洁白的素帕。

抖落开来铺在掌心,上面却是用墨画了几个横,几个竖,几个斜,还有几个圆,每个圆里都点着杂乱的墨点。

“这、这是什么?”

阮夫人颤声道,阮信也皱起眉毛,看不出个所以然。

“狼毒花!这是咱们凉州戈壁上长的狼毒花!”

莺儿忽然大叫,阮夫人再自仔细打量,那绢帕上歪歪扭扭的,可不正是开的一朵朵花球似的狼毒花嘛!

冰绡出嫁那日,与父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父亲母亲记住:冰绡正如凉州戈壁上生长的狼毒花,到哪里都会活得很好,切勿切勿担心!”

这是冰绡的信啊,她是想告诉家里,自己还活着!

阮夫人双手捧着那绢帕,泪水不断地滴在上面,将墨迹晕染开去,那一个个墨点在圆圈之内绽开,却如狼毒花灼灼盛开。

阮信揽住夫人的肩,哽咽道:“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明意亦伤怀,却见那花的左下角还画着一团东西,好像是一条狗,嘴里衔着什么。

“那是小玉,小玉嘴里叼着的是一只鸟,就是我啦!呜呜呜,小姐想我了,我也想小姐,呜呜呜!”

明意拍拍她的背,“我看好像不是鸟,倒像是一枚什么果子,李子,或者是杏子?”

莺儿已经泣不成声,“呜呜呜,不是啦,就是鸟,小姐丹青很差,她画的鸟就是这个样子!”

“……好吧,那应该就是了。”

“好孩子,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阮夫人道。

莺儿止住泪,拿着帕子正反仔细瞧了,“帕子,就是绡帕,就是指小姐自己,躺在紫檀木盒子里……紫檀木,就是檀琢,意思就是说,小姐在恩远王府!”

“是了是了!”阮夫人和阮信不住点头。

“这个盒子里面用的是明黄缎子,明黄是皇家的颜色,缎子嘛……大概是小姐想骂太子断子绝孙!”

“咳咳!”,明意险些被口水呛到,唬的阮夫人才想起来她的身孕,连拍带抚好一阵,嘴上却骂莺儿道,“不许胡说!”

莺儿瘪着嘴,“就是这个意思嘛!”

失踪

庆裕帝这家宴摆得毫无道理可言。

赴宴的除了太子和一众公主驸马,妃子一个也无,只有皇后端坐在他身旁,沉重的紫红冕服托着一张涂着厚重铅粉的脸,看着如木胎泥塑。

以太子为首,座下众人皆是糊涂,不知这宴为的是哪般。

庆裕帝只喝酒,不吃菜,也不说话,皇后陪以冷笑,随后唤来舞乐班子,将丝竹管弦吹奏得如唢呐,将水袖轻裳舞的像风幡。

庆裕帝喝的痛快,几杯下肚已是面红耳热,指着下面一群儿女,又指着皇后,连连道:“很好!你很好!”

皇后回以一哂,“臣妾是中宫,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庆裕帝盯了她好半晌,忽然起身离座,大步往殿外去了。

曹公公一见如此赶紧叫人跟上,却在门口被庆裕帝斥退,“滚,今天谁都不许跟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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