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18)

她站在天井望着门口匾额漆黑耀金的三个大字,忐忑、犹豫......

正要抬脚进去,外头传来动静。

侍卫领着一人进来,那人约莫五十左右,经过她身边时还露出丝诧异。

沈栀栀赶紧低头靠边让路。

裴沅祯有客,看来她得等等了。

来人正是裴家族长裴望,也是裴沅祯的二叔。

进了门后,他看见裴沅祯独自下棋,还安静地等了会。

少顷,裴沅祯放下棋谱,吩咐:“上茶。”

裴望好脾性地笑:“我是不是打扰贤侄了?不急不急,你且下完棋。”

裴沅祯问:“二叔有何事?”

裴望坐下来,斟酌了下,开口劝:“我听说贤侄罢官在府不肯上朝。贤侄莫跟皇上置气,皇上那还等着你啊,你不在这些日,听说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裴彦让你来劝的?”

“你看你,他是你四叔,都是一家人何必生疏?”

安静了会。

裴望叹气,继续道:“朝廷的事我不懂,但我听说了。皇上当庭反驳你的政令让你下不来台,可事后皇上后悔不迭。”

“政令由内阁拟定,而内阁你是当首。皇上年幼,凡事还得依靠你。”

“至于那两个挑拨的官员,谁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你也清楚,皇上容易偏听偏信,兴许是受人蛊惑了。”

“但你放心,那人绝对不是你四叔,他不会怂恿皇上跟你作对。况且,如今他极力劝说皇上将那两人贬职。”

裴沅祯:“二叔回吧,我今日不得闲。”

裴望顿了下,缓缓起身。

起身后,欲言又止。

“二叔还想说什么?”

“实不相瞒,我此来一是劝你上朝。二来也是......”裴望默了默,又笑道:“都是一家人,唇齿都还有磕碰的时候,何况你们是亲叔侄。”

“我听说你把何靳抓了?那何靳是你四婶娘家族人,贤侄抓了他,难免令你四婶在娘家没颜面。倒不如给二叔个面子,和气生财,把何靳放了如何?”

裴沅祯漫不经心地转动玉扳指:“二叔来晚了,人已经杀了。”

“......”

裴望面颊抽了抽,想开口再说什么,最后只道:“行,我回去劝劝你四叔。”

.

沈栀栀站在天井树下,等了约莫一刻钟,里头那人才出来。

也不知两人谈了什么,他似乎心情不好,比来时脚步快了许多。

她望着书房紧闭的门,又开始忐忑起来。

要不改天再解释?

算了,她想。裴沅祯今日心情应该也不好,不适合说这个。

正想打道回去,那厢,书房门吱呀一开,有人出来了。

沈栀栀转头,好死不死撞见出门的裴沅祯。

裴沅祯也瞧见了她,不过没理会,只不咸不淡瞥了眼,就径直沿着回廊离开。

沈栀栀一鼓作气追上去:“大人,等等。”

裴沅祯像是没听到,脚步不停。

“大人,大人,奴婢有话跟您说。”沈栀栀小跑追上他:“今天发生了件大事,奴婢得当面给您交代。”

裴沅祯这才停下来。

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沈栀栀脸上。

沈栀栀发誓,她服侍这么久以来,裴沅祯第一次正眼瞧她。

瞧得她紧张。

“什么事?”裴沅祯问。

“呃.....这个。”沈栀栀把匣子捧到他面前。

裴沅祯长睫微垂,看了眼匣子:“是什么?”

“是......是大人的茶壶。”

沈栀栀低着头,一副犯错认真悔改的样子。

“是这样的,奴婢今天去小厨房给阮乌做狗食,阮乌很高兴。可后来它把这茶壶叼过来,奴婢知道茶壶很贵重,大人天天用它喝茶,奴婢就不敢碰......”

“说重点。”

“哦,”沈栀栀加快语速:“奴婢担心阮乌打碎了就提醒它,结果才提醒完,茶壶就掉地上了。”

她打开匣子,里头是几块碎片,还带着未洗净的茶渣。

“大人,这个壶是阮乌打碎的,虽然不关奴婢的事,但奴婢想了想还是得跟大人说清楚。”

“所以......你是来告状的?”

沈栀栀一懵,赶紧摇头:“奴婢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想说什么?”

“就想说不是奴婢打碎的,奴婢不能赔钱。奴婢怕陈管事她们拿奴婢顶罪,所以提前跟大人解释清楚。”

打碎大人的东西,总要有人出来担责,陈管事自然是不敢让大人的爱犬担责,那只能让她担责了。

沈栀栀又不傻,她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裴沅祯静默......

他身旁的侍卫也跟着一言难尽地静默......

就,不知该说这丫头傻呢,还是该说她胆子肥。

这等小事也敢拿来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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