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28)

他继续道:“常侍郎只是个四品官,家中四个幼子并三房妾室,即便加上奴仆也用不到十数辆马车。如此说来,要么是抄家抄得不干净,要么是有人阳奉阴违故意做戏。”

裴沅祯没说话,品了口茶,视线淡淡转向湖畔的柳树下。

那里,一人一狗玩得欢快,连阁楼都能听到笑声。

安俊良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笑道:“竟不想阮将军跟这个婢女如此亲近。”

说完,安俊良问:“大人,常侍郎女眷那边可要继续盯着?”

“不必了,”裴沅祯道:“把常侍郎叫来,就说本官请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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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陪阮乌玩了一上午,累得不轻,所幸裴沅祯不知去忙什么了,中午不用伺候他用膳。

她吃过饭后就歇午觉。

再醒来,闯遇大壮和几个侍卫要去集市,沈栀栀闲着没事,便同他们一起。

阮乌也跟着他们去凑热闹。

怀松县是京城外的一座小县城,离别庄也就十里路。正好今日赶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壮和侍卫们在前头大包小包提东西,沈栀栀跟阮乌一人一狗优哉游哉走在后头吃零嘴。

沈栀栀没钱,跟大壮借了二十文铜板,花三个铜板给阮乌买了笼肉包,又花一个铜板给自己买了串糖葫芦。

一行人逛了几条街后,在一座茶寮停下来。

大壮说:“咱们在这歇歇脚,一会买了米面就赶回去。”

茶寮人多,沈栀栀和大壮坐在最外边吹风。一盏凉茶下肚,果真浑身清爽起来。

沈栀栀喝完凉茶等大壮去结账,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人谈论裴沅祯,她边撸狗头边放了只耳朵。

“听说户部左右侍郎李大人和常大人被抄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被裴奸臣逼的。”那人压低声音:“据说是当庭反对裴奸臣的政令,惹得裴奸臣记恨,逼迫皇上下旨将两人抄家。”

“我一个亲戚在朝中当官,最是清楚不过。那裴奸臣以权欺压,罢官在家不肯上朝。而朝廷内阁受他把控,内阁撂担子,朝堂上下裴党也跟着撂担子。皇上扛不住,这才不得不百般请他回朝。”

“李大人就不说了,但常大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逼得一家十几口人住破庙。常大人的幼儿才五个月,连口母./乳都喝不上,在襁褓中啼哭不止。其状凄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实在欺人太甚!”

“又能怎么办?如今奸臣当道,而皇上羽翼未丰受其摆布,实在是国之祸,百姓之祸啊。”

“唉!可恨可恨!”

沈栀栀听到这,大壮回来了。

“栀栀妹妹,”大壮扛起东西:“咱们回去吧,太阳快下山了,还得赶回去做晚膳。”

沈栀栀点头,心情复杂地起身。

她知道裴沅祯的名声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连坊间百姓谈论起来都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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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裴沅祯兴致高昂游湖。

湖中停着座巨大的画舫,里头卧室、小厅、书房应有尽有,宛如一座阁楼。

而裴沅祯坐在二楼花厅里,饮酒听曲。

珠帘后,跪坐着五六名伶人歌姬,抚琴的、唱曲的、跳舞的,个个百媚千娇。

沈栀栀有幸跟着裴沅祯上画舫,目睹了一番有钱人鼎铛玉石的生活。

不得不感叹,有权有势的人还真会享受。她以为来别庄赏景就是在山间小道上看看风景,摘摘野花。

没想到,还有这么些“人间美景”。

“愣什么?”

这时,有人推了她,提醒:“大人的酒快没了。”

沈栀栀这才赶紧回神,继续帮裴沅祯倒酒。

裴沅祯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长指捏着琉璃酒杯轻晃。凤眼半掀,迷离优雅,惹得珠帘后的女子们红着脸偷偷打量。

少顷,一名跳舞的女子,随着欢快的音乐旋转而出,珠帘闪烁,划过她如蛇一样灵动的细腰。

她扭着腰肢缓缓欺近,大胆而妖娆。

沈栀栀看傻眼。

突然,她手上的酒壶一空,被那女子夺了去。

“大人,”女子一把嗓子能掐出水来:“奴家来侍奉您吧。”

然而柔软的身体正要靠近裴沅祯时,长刀寒光一闪,那女子错愕地倒下去。

顿时,她的身体在地上分离,头被侍卫砍下。

珠帘后的歌姬们吓得惊呼,音乐停下来。

侍卫收好长刀,上前将那女子的衣领撕开,在后肩处找到个记号。

“大人,此女子是紫星阁的人。”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沈栀栀大骇。

她视线缓缓看向美人榻上的男人。

裴沅祯依旧慵懒地靠着,眉头都不皱半分。他抬手挥了下,珠帘后的歌姬连忙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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