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太子当外室(33)

拿定主意,颜青棠便打算去苏州。

这趟出门不同以往,以往她总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些,这一次她动用了颜家最大最华丽的船,随行护卫和、家丁带了几十人。

六子还在养伤不能跟去,她带了银屏、素云和鸳鸯随身侍候。

卯时出发,到苏州时,还不过午时。

苏州与盛泽相似,也是一座水城。

高大巍峨的城墙、水陆并行的双城门,和河道中来往频繁拥拥嚷嚷的商舟客船,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入了城,果然一副江南水乡好风光。

与城门处的水陆双城门相似,苏州城里也是水陆并行的构造,若说横平竖直的街巷是一张棋盘,那么与之重叠并行的水道则是另一张棋盘。

河街相邻,水陆并行,互不干扰。

颜青棠并没有当即就去织造局,而是先去了颜家在苏州的宅子‘颜宅’稍作歇息,下午方让人递了拜帖,去了织造局。

织造局里,苏州织造赵庆德看颜青棠的眼神有些不满。

他是乾武三年的进士,知天命之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头上压着一个同在苏州城立衙的江南织造,所以他的面相并不是那么意气风发,相反两鬓霜白,略显沉肃。

“你们颜家是没有男人了?怎么让你一介女流前来见本官?”

赵庆德皱着眉:“本官数次招颜家人前来说话,颜家俱是推辞,你们颜家是不把织造局放在眼里了?”

颜青棠今日穿了件竖领白绫芍药暗纹的对襟衫,墨绿素面褶裙,对襟上的纽扣是用珍珠而做,规规整整的随云髻,以白玉珍珠簪固定。

素还是素,但不会让人一眼看去就知是在守孝。

她径自不言,待对方发完脾气,方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大人恕罪,家父新丧,家中事多杂乱,着实不是故意推辞不来,还请大人明鉴。”

“至于颜家是不是没有男人了?”她顿了顿,“大人慧眼。家父无子,民女乃其长女,自幼受父亲看重,打理家中生意。”

“这次父亲因故去世,丧礼上便有同宗族人巧取豪夺,欲瓜分我颜家家业。民女以赘婿为嗣,无奈族中有人不甘,状告民女,要求另立嗣子,平分家业,所以实在不是民女不敬大人,而是实在是分身不暇大人。”

这话里的讯息有些多,赵庆德皱眉看着她好一会儿。

片刻,收回目光,道:“上半年派织上缴在即,你颜家如今完成多少匹了?”

刚收春蚕,今春又因虫灾,桑叶的收成比往年要低了近四成。

桑叶少,能养的蚕就少,蚕少,丝就少。

这是显而易见的,偏偏还要问这些话,这是明摆着无论如何也要让颜家完成上缴?

颜青棠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庆德觉得她十分冒犯,恼道:“你看着本官做甚?本官问你的话!女子就是女子,简直不成体统!”

这不是颜青棠第一次来织造局,曾经她爹带她来过一次,不过也就一次,自那以后她爹便再也不带她来了,也不让她插手织造局的事。

起初她不知缘故,后来才知晓赵庆德这个苏州织造刻板迂腐,规矩多,还瞧不起女子。

江南一带富庶,崇文重商,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并不少,因此颜青棠出面与人谈生意,都是以女装示人,极少会穿男装。

可当下世俗对女子的局限在此,有时候难免会遇见异样目光。

对此,颜青棠是毫不在意的,可她不在意颜世川在意,他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可能地保护女儿。

为此,他曾数次作罢已谈好,却因对方对女儿有所轻视的生意。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颜世川依旧如故。

几次下来后,颜青棠再抛头露面,不管私下如何,当面少有人敢置喙,大家渐渐也默认了颜家的少东家,就是个女子。

回归正题。在来之前,颜青棠便有心理准备,可她万万没想到赵庆德是个如何愚蠢之人。

明明是在敲打她,偏偏又扯她是个女子的事,倒让她早就准备好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可颜青棠终究是颜青棠,她恍似没听到后面这话,有些沉默地半垂下眼睑,直到赵庆德耐心达到极致,她才缓缓开口。

“家父意外身故,丧礼上便有同宗族人巧取豪夺,想瓜分我颜家家业,民女以赘婿为嗣,无奈族中有人不甘,状告民女,要求另立嗣子,平分家产。”

她仿佛鹦鹉学舌,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所以?”

所以颜家现在没功夫去管什么派织不派织的,上缴肯定是完不成了!

这时,赵庆德终于意识到话下之意,一张老脸发烫涨红,幸好颜青棠一直恭敬的半垂着眼帘,倒没让他难堪到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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