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51)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还有让你窒闷的事?”官家对此讶然。

李绥绥挑眉,幡然变脸,佯嗔道:“诸天神佛尚难断嗔痴,官家这问的,好像我是异类一般。”

难道不是?官家于是来了兴致:“哦,那你倒是讲讲。”

李绥绥表情又趋渐寂寥:“前几日遇见位相士,卦象不好,说我流年不利,怕因情/事乖离而灾带血光,我还道不信,回头翻来命书又给自己起了两卦,一咎一凶,竟没好到哪里去,你瞧,今日应验了,所以这是命,怪不得别人。”

“休要胡言。”

官家认为她在瞎掰,意为下属开脱,侧目看了眼柏明,想了想,没当众戳破她欺君,于是佯作不察,顺着她的意思送去人情,且象征性安慰一声,“抛开你那未入门的命理水平不论,哪有推算己身的?不准。”

偏生,她不但没顺杆子下,反与他打起机锋:“竟是如此,我就说司天监算准今年大启凶灾饥馑,为何不晓自身命犯恶犬,原来不能推算己身?”

她一面说一面点头,仿佛是对官家的话深以为然,并且一悟百悟,让人难以生气。

即便不生气,满室落针可闻的寂静也挺让人不适。

十四皇子想起她口中“命犯恶犬”的司天监,略显紧张,司天监不过是替官家文饰那条犯忌讳的“神谕”,可总归大启真的祸事接连,君主身体每况愈下,“神谕”似乎正在应验。

十四皇子能被提醒着回想一遍,官家自然也如此。

李绥绥仿佛仍在纠结她的命数,没有察觉龙颜不悦,而是兀自遗憾道:“可惜,工于相术的监正大人仍难以自理,不然也要去找他解惑才好。”

官家始终觉得她话里有话,但不知到底在针对什么,于是沉声问:“我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因这两句无稽命数,便窒闷了?”

“若是无稽命数倒也罢。”

李绥绥瞥了眼或站或跪的几人,张口略显犹豫,须臾,甫面带窘色,极小声与他讲:“打青州来了位上官小娘子,说是秦恪青梅竹马,差点谈婚论嫁那种,的确长得俏丽俊逸、人见人爱,想来,秦恪是喜欢的。”

啥情况?一直默默竖耳的柏明,听到此,觉得脑子里全是稻草。

上官雩在她眼里分明连小喽啰都算不上,她把人家戏耍一通,还来告黑状?这事需要劳动官家?她轻易就能摆平。

官家诧异如他,目向十四皇子询问,后者回道:“皇姐所指,应是青州牧上官缨吉之女,正好前段时间入京。”

此时官家品出味,不由失笑:“绕半天,原来真正心忧的是‘情/事乖离’,怎的,非要自己进宫,是要我去打发人?”

李绥绥摇首:“何须官家费心。”

“嗯?”官家不解。

她眉梢傲然挑起:“我自己去。”

官家更为好奇:“那你找我作甚?”

“自然是请命。”

“这事还需请命?”官家旋即反应过来,“那小娘子回青州了?你要去青州?”

她再度摇首:“她已跟随使团北上。”

官家微愣两秒,神情随之严肃起来:“胡闹,你难不成还要追去北疆?”

“怎么就是胡闹了?上官可去,我为何不能?”

李绥绥正襟危坐,亦与他颦眉严肃,“我知你又要拿坐月堵口,官家既然知道这一点,何故狠心命秦恪远行?官家未免太不厚道了,既让我独守空闺,又成全他俩双宿双飞,难不成……早知他俩的事,有意成全?”

“胡说八道,我哪知有位上官青梅。”官家被她一本正经撒泼怼来瞠目,依然好脾气解释一句,又半是调侃道,“好罢,此事我亦有不对,现在便去道旨意,命驸马正经办差,不得与人调风弄月,更不得生纳妾之心,这样可好?”

公主却说不好:“从前与驸马置气,我的确说过要给他纳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好自食其言让旁人笑话。”

官家瞪着她,颇无语:“你别别扭扭钻牛角尖,就不怕他们笑话?”

公主霍然抬目扫向周遭人,十四皇子立刻艰难忍笑,太医快速拾掇药箱,表示处理妥帖要告退,池大伴于是借故相送,纷纷遁走,脸皮够厚的蓟无雍盯着盛满繁花的占景盘继续装聋作哑,只柏明满眼见鬼的真实表情,却给了地板。

公主很满意,认真说:“没人笑。”

官家没好气轻哂:“那你不怕我笑话你?这不成那不成,想如何?”

李绥绥弯弯唇角,极其自矜道:“不想如何,当着我的面,她还敢造次不成?”

“……”

官家能玩笑她醋海翻波,却不能接受她因此失去理智沦为心胸狭隘的妒妇。

忍了忍,他叹息道:“你怎如此拧巴,目下脚也扭伤,行走尚竭蹶,此行关山迢递你怎去?你回家安心养着,若三哥儿敢负你,爹爹定然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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