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年,狗皇帝居然要我当替身(166)
大祭司往往只负责活物祭祀,这样的吩咐便等同于一脚踏入鬼门关,甚至死法更加惨烈。
放血、剁头、砍手脚、水祭、土祭……
听天由命,也全凭大祭司的主意。
谌厉澜唇角微动,果然够狠!
适时抬起白色丝质绢帛掩唇,咳声阵阵,由轻到重,直到一抹殷红晕染盛开。
红似烈火,似是正在竭力燃烧着他所有的宏图抱负及前程,他的人生便只能剩下苟延残喘的黯然,直至陨落。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善都在瞬间得以舒缓和松动,很显然,有人很乐于见此。
“澜儿,你该多保重身子才是,稍后宫宴结束,孤再派太医给你看看。”
“无妨的,儿臣也习惯了,有劳父王挂心。”
谌宗彻眸色越发的深沉,阴郁不定,却也没有再说。
当年涉及此事的无论是巫蛊还是贪墨人证,皆是一口咬定谌怀仁,无有反口,甚至当夜皆是认罪画押后自杀身亡。
摆明了对方有备而来,又以死士切断了所有后路,根本死无对证,无从查起。
谌宗彻深知,自己亲自教养的儿子,秉性纯良,仁厚有余,狠厉心计不足。
可其他儿子之中居然也有如此阴狠角色,竟将自己的兄长重创至此,甚至还要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两年了,也该是替他的仁儿洗刷冤屈了!
芙妃,福妃,福兮祸所依,从一开始便被选中,祸事将至,自是无从躲避。
人被堵住口,速速拖了下去,殿内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宗正赵辞抬眸看了眼谌宗彻,突然起身行至殿中,恭敬行礼,接着便双手呈上一份折起的纸张。
“君上,微臣也查到大王子受贿贪墨一事或有隐情,原是府上的门客假借王子之名代为索取!这便是证词!”
谌铭哲皱眉,目光锁定那张供词,“两年前,此事不是已经公审了结,涉事一干人等也皆伏法认罪,又何来的新证词?”
赵辞面不改色,平静作答,“回二王子,当年畏罪自杀之人,皆是似商量好了一般,刚指认画押便同时服毒,本就甚为蹊跷,谁知却是有一人并未服毒,假死逃脱了……”
谌宗彻手握杯盏,面色平静如水,只偶有不经意抬眸掠过下方众人。
不动声色,静待事态的发展,眉宇间总是不失运筹帷幄的气定神闲。
第136章 宫宴(二)
谌铭哲沉默了片刻,转而不在意的轻啜一口清茶,带着几分讥笑意味道,“既然当日能如此轻易瞒过宗正逃脱,何以突然又被抓了回来,竟还乖乖伏法举证?”
赵辞依然义正言辞,“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二王子不必怀疑,我宗律司的刑官和记录案宗的文书皆可证实此事。”
谌宗彻目光掠过谌铭哲,随手接过证词,打开扫了一眼便又丢给吴奉贤。
这证词他当然心里有数,两年前就抢先阻了一人死路,使用非人手段已然得到的重要物证。
可他依然选择压下这份供词,任由这次的构陷得逞。
王权之争从来残酷无情,他既一开始就偏爱,便唯有借机让谌怀仁先抽身这修罗场,重整旗鼓再有备而来。
如今的时机恰当,供词再浮出水面,他的仁儿也该回来了!
只是变数却也非人力可阻,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却也不得不加快推一把。
谌宗彻面色沉了下来,饶是神色疲惫,天子威严气势却是丝毫不减。
“我都律国向来刑律严明,不枉不纵,不想却让孤的大王子白白受了两年流放之苦!岂不冤枉?赵宗正,你可知罪!”
赵辞立即伏地叩首,“微臣知罪,都是微臣不察,请君上恕罪。”
谌怀仁起身来到殿中,替赵辞求情,“父王,奸佞多是诡计多端,赵宗正如今能查明真相,还儿臣一个清白,儿臣已是万分欣慰了,还请父王饶过他这次。”
好一出洗刷冤屈的好戏!
如此,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谌厉澜唇角微勾,接过侍从刚送过来的汤药,轻吹了吹飘浮着的热气。
谌景润手举酒杯,笑容满面从坐席起身,正好先一步截住谌宗彻微动的唇。
“父王,今日宫宴本是为了五弟的婚事,现下长兄又是恰好洗刷了冤屈,再也不必回那贫苦之地,当真是双喜临门!不如我们兄弟共饮一杯,一同沾沾这喜气如何?”
谌铭哲立时反应过来,也是起身举杯应和,“是啊,父王,四弟说的在理,我们兄弟几人今日总算得以团聚,但谈家事,不言其他,长兄,你受苦了!”
“请父王兄长见谅,厉澜身子不便,唯有以茶代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