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126)

作者:佯醉 阅读记录

周氏听此言, 神色中闪过片刻迷茫。

宁栖迟眼底始终印着她的面孔,姜予适才的每一句都无比清晰的带入他的耳中,他僵站在原地, 一时已不知今夕何年,只是飞快染红的耳廓发着烫,心底冒出雨后春笋般的悸动。

而身侧老侯爷则诧异的看了姜予一眼,而这个儿媳眼底纯澈的像是能透出水来,丝毫不为她的话有半分心虚。

他默了默,片刻后顺着她的话对周氏道:“是啊,儿媳都已经进门了,自然会有人照顾,心疼子念的, 你就别担心了。”

“谁担心了?”周氏擦了一把眼泪,道:“我就是怨你们瞒着我。”

老侯爷猛点头,“是是是,都是那臭小子, 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你。”

周氏又骂他,“你为何不想想是自己的问题?”

看老侯爷如此狼狈,姜予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周氏见她眼底的笑意, 心底多出了几分动容。

她适才气的有些不知所言,可姜予的话却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岂会不知两父子隐瞒她是为了她的病,可她怎么可能放得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她用手握住了姜予的手, 垂眸道:“我适才可是吓着你了?”

姜予缓慢的眨了下眼, 又摇首。

周氏抬手摆了摆, “子念, 你来。”

听此言,女子转首将目光对了过来,她的目光既平和又温良,不见一丝涟漪。

偏偏被她瞳孔印出的面容却那般不显平静,他甚至移过视线,避免被那温和的视线灼伤,他站的很直,不知过了多久才走了过去。

他低着声音,“母亲。”

“母亲适才那番话并非有意苛责你。”周氏望着眼前长得高俊的男人,咳了两声,才接着道:“母亲年纪大了,病缠卧榻,还能再撑几年呢?若有朝一日母亲再不在人世,便再也不知有谁能关心你的冷暖了。”

她抬手止住老侯爷的话,又放在唇边咳了两声,她看向姜予,眼底欣慰,“我往日一直担心,子念性子清冷,会不会怠慢你,让你受委屈,夫妻离心,能听得你这样说,母亲很高兴。”

她的神色真诚而悲悯 ,姜予抿了唇,正要再开口说些违心话,之前那些都能说出口,再说些又有什么,总之哄得侯夫人高兴便是。

而耳侧,却传来一道略显急迫的声音。

“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宁栖迟没有看向她,他放在身前的手握紧,面容依旧俊美,微白的薄唇轻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和颤意,好似所有的滚烫都埋在了言语里。

“一去三月,我心里挂念母亲,亦挂念她,行军之中擦肩生死,可白骨露野,我也想回来见她。”

“母亲,我能娶她,此生幸事。”

“我自珍视,爱护她。”

*

天光渐明,乌云散去,可见足下落下的杏花铺满阶梯。

姜予先夸过了门槛眼前便有人匆忙赶来,是宁悸,见她身影只道:“怎么这么久,可是姑母又不适了?”

姜予摇首,“母亲的病已经稳了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同我多说了会话。”

宁悸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她身后走来的宁栖迟,只一眼,便觉心底起了几分紧张。

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他在家中最怕兄长,如今自己心里有鬼,更是不自觉有些做贼心虚了起来,说起来,那时在郊外官驿时,他只知众人在场,兄长要做做样子,不能不顾自己的夫人。

可如今在家中,便没有这么多顾忌,兄长本就不喜欢嫂嫂,他其实不必要刻意避嫌不是?

可他到底不是傻子,望着眼前走远的两人,垂下了眼。

身侧的小厮见他如此,问了句,“公子,我们可要先走?”

亭下的两人一高一矮,他初回姜家之时便见过她肆恣的模样,她其实不似旁人眼里的那般,她面面俱到,将姜家的事务打理井井有条,挑不出一丝错处,她温和,亲善,可她的心也同样冷。

若非他曾救过她,或许姜予并不会对他有片刻纵容。

而兄长那样孤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走近她呢。

明明,就不般配。

宁悸抿唇。

“不,我再等等她。”

廊下

其实姜予是觉得有些不适的,风吹过她纱织的衣裙,她手指轻拂过衣裙上的刺绣,她轻缓了一口气,开口道:“小侯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这是你送来的伞。”

他修长的手中正握着她吩咐庄衡送去的那把油纸伞,他低首看着她,手心已经出了薄薄的汗。

姜予诧异的撑开眼眶,其实一把伞,也不必要特意送来,不过她顿了顿,也不好回绝宁栖迟的意思,吩咐春觉收下了。

宁栖迟见她反应,脑海里的炽热的热意从流窜到四肢,他微凝了口气,直视她的眼睛,眼眶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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