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幕布缓缓拉开，一道挺拔秀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夏衍一袭白衣如云，腰间的玉带系出不堪一握的细腰，长长的水袖迤逦到地面。

裴鸣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音乐声响起，夏衍踩着节拍缓缓起舞。他身轻似燕，软如云絮，舞姿轻盈，若仙若灵。

突然间，长长的水袖甩将开来，似走游龙绘丹青，又似银蛇般凌空飞舞，凌厉如刀却收放自如，衣袂翻飞间玉袖生风。

裴鸣野完全被舞台上的人带进了节奏中，连如何喘气都忘记了。

随着琵琶声渐急，夏衍身姿拧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雪白的水袖和裙裾络绎不绝地飞散在舞台上，仿佛绽开了无数朵纯洁无瑕的莲花，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一舞毕，在场的观众一时都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老师们带头鼓起掌来，大礼堂内才响起几乎快要掀翻屋顶的掌声和表白声。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夏衍弯腰鞠躬谢幕，起身时和台下的裴鸣野对视一眼，唇畔溢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啊啊啊！”身后有人尖叫起来，“夏衍对我笑了粉扑-儿文=-學）啊啊啊！”

“胡说！明明是对我笑！”

“你们都起开！是我啊啊啊！”

……

在一片嘈杂声中，裴鸣野皱起眉头，忍不住沉声喝道：“是我！”

一时间，大礼堂内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他身上。

裴鸣野意识到自己有点太高调了，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大礼堂。

夏衍结束了汇报演出，刚好下午去体育系的游泳公开赛。

他去的时候，游泳馆内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就算是紧张的期末考试周，也无法阻挡大家欣赏体育生们鲜的肉体。

夏衍找到裴鸣野所在的位置，穿越人群朝那边走过去。

裴鸣野正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条又长又厚的毛巾，杜子腾站在一旁絮絮叨叨。

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夏衍莫名就是出来了，他在紧张。

也难怪，毕竟这是几年后的第一场游泳比赛，他们还打了一个赌。

夏衍走到他面前，站定：“比赛还没开始吧？”

裴鸣野抬起头来，黑眸闪过一道亮光：“你来了！”

“嗯。”夏衍笑了粉扑-儿文=-學）笑，“来给你加油。”

裴鸣野握起拳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我会赢的。”

就在这时，游泳队教练吹了下口哨，高声喊道：“下个项目自由泳一百米，准备一下！”

裴鸣野立即站了起来，薄唇抿得很紧。

“安啦野哥！”杜子腾拍拍他的肩膀，“以你的实力，小菜一碟！”

夏衍望着他，轻声说道：“无论结果如何，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名。”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裴鸣野一颗高高吊起的心安放了回去。

他解开毛巾，露出宽肩窄腰大长腿，以及浑身饱满流畅的肌肉，完美得仿佛一尊大理石雕塑。

他跑步时一向都有好好穿衣服，同学们很少能亲眼见他藏在布料下的肌肉，这会儿纷纷嚎叫起来，女孩子们则是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偷，馆内一时热闹非凡。

但裴鸣野没有在意这些外界的声音，他站在出发台上认真热身，最后回头了一眼夏衍的方向。

夏衍回望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裁判吹响哨声，裴鸣野跃入水中，如同一条游龙般迅猛地游向前方。

泳池内不断溅起白色的水花，短短几秒内，不同赛道上的人已经拉开了差距。

裴鸣野爆发力强，但毕竟这几年疏于训练，返回时堪堪处于第三的位置。

夏衍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面上表情却依旧冷静。

最后二十米时，裴鸣野反超了第二名，最终以第二名的成绩到达了终点。

杜子腾跳了起来：“嗷嗷嗷野哥牛逼！”

裴鸣野抬手摘掉游泳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夏衍拿着毛巾走到泳池边。

裴鸣野游过去，趴在边沿仰脸着他：“对不起，没拿到第一。”

夏衍单膝跪地，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你已经很厉害了。”

裴鸣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我让你失望了吗？”

“没有。”夏衍摇了摇头，语气轻柔而笃定，“我说过，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名。”

裴鸣野喉结动了动：“那……我们的赌约呢？”

“就知道你在惦记这个。”夏衍失笑，俯身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裴鸣野，你赢了。”

裴鸣野眼神倏然变暗了：“眠眠，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