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寝室(195)

作者:金腰带 阅读记录

阳台封窗的下缘,一小块墙皮混着血迹簌簌掉落。

谢吟池也不顾上问他这是怎么弄的,伸手从上方的晾衣杆上扯了一条毛巾针对他脑袋上的出血点做了简易的包扎,然后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了校医院的救护车。

手忙脚乱的处理完,他后背也湿透了,倚着墙根瘫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姜原似乎还有点意识。

谢吟池又爬起来擦掉糊住他眼睛的血水,让他能舒服一点,但他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线香,被水沾湿,怎么鼓风也飘不出任何的气息,没过多久连脸皮都不眨动了,任凭谢吟池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这间寝室只有姜原一个人的生活迹象,四张床有三张都是空着的木板。

谢吟池隐隐有种预感,他脑袋上的伤跟别人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按照先前得知的信息,懦弱无能的第二人格并不知道第三人格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他就算是被系统放出来,也不应该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第三人格虽然阴险毒辣,但伤敌一千也自损一千的事情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还没能让这具身体和袁风至发生关系,他会舍得自残吗?

但这些推论都是基于他先前获知信息属实的前提上。

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谢吟池给姜原做包扎的时候,他的衣服上,手上,也都不可避免的沾了殷红的鲜血。他不晕血,可血腥气自下而上的弥漫着,他再次开始有反胃的感觉。才稍稍一动脑子,又不得不重新扶着墙蹲下,干呕出声。

紧张,担忧,恐惧。

谢吟池在给贺昀祯还是岑近徽打电话之间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选择打给了岑近徽。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像一把钩子勾得岑近徽理智全无,恨不得即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岑近徽来的这一路上,电话都没有挂断。

他到的时候,谢吟池顶着一张沾着血指印的脸蹲在墙边,对着躺倒的姜原自言自语,妄图重新唤醒对方游离的意识。

要不是在电话中确定了谢吟池没有受伤,看到这副场景,岑近徽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都会漏跳一拍。

头部受伤的病人不宜自行挪动,谢吟池就只能眼巴巴的坐着等救护车来。

029说,时间回溯的机会只有一次,用掉了就没有了。

他们都不知道周二的那天晚上,姜原碰到的生死大限是什么,又或许即便是时间回溯,让他拥有了第二次的机会,却无意中导致了蝴蝶效应。

有些事可以改变,有些却不能。

时间是掐着秒数过的,漫长到谢吟池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重伤几近不治的人,如同在鬼门关徘徊的那一夜,重若千钧的回忆再次形成了走马灯,他心里难过极了,很担心姜原就会这样草率的离开。

谢吟池看到岑近徽便立即站了起来,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胳膊,垂眼又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又自觉地背到了身后。

这种时候,谁的出现都会让他觉得分外安心,好像直面凶险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了。

在刚见面的那一分钟里,谢吟池语无伦次的同他说了许多话,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对积攒的情绪放出等量释放。

他汗涔涔的脸庞更因为那几个无意中抹上去的指印显得可怜又仓惶,但抿着泪液的眼睛却闪闪的。

岑近徽在这盛满期望和依赖的目光中产生了不合时宜的悸动。

谢吟池继而退缩的动作落到他眼睛里,明明是脆弱的掩饰却犹如一支长矛直直刺入他的心脏,弄得他在分秒之间丢盔卸甲,理当拱手送出自己余下的残山剩水。

所有宽慰的言语都显得匮乏无用。

岑近徽毫不犹豫的上前将谢吟池拥入怀中,手心轻轻抵住他柔软的后颈,用肢体的联结进入他的世界,附耳安静的听他连声祝祷。

别人生死于岑近徽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位逐渐更替信仰的教徒,在动荡的文明中放弃逃亡,独将谢吟池认作唯一的因果。

姜原正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脑袋就受伤才穿入,这次的伤势并不比那次要轻。

校内的医院在稳住他的生命体征后,很快就又安排了他的转院,要送到外面的大医院去检查有无因为外伤而引起的神经疾病。

姜原身边没有亲人,谢吟池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岑近徽什么都没有问,顶多就是在谢吟池发呆的时候跟他说两句话,防止他陷入更糟糕的情绪漩涡中。

哪怕是相当顶尖的医疗设备在姜原还没有醒来之前都毫无用处,和上次一样,他在脱离危险期后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外部的刺激对他来说没什么效果,医生说他的情况不算太坏,重要是的他醒来之后要观察他是否产生相关的精神类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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