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喉(32)

作者:寄春野 阅读记录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声控灯,也没有人温识别的智能吊灯,像是旧世纪的老古董破房子。

“好破的家,这是你哥哥给你准备的?他再没钱也不至于让亲弟弟住这种地方吧?抠门成这样,是你亲哥吗?还是你不讨他喜欢,他不愿意搭理你啊。”沈慈珠好奇地问。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破的地方,他从出生起便接受高层次养育准则,一切都要昂贵、华名,且能象征家族那尊贵无比的权利与地位。

“我不需要依靠哥哥,也不需要别人喜欢。”谢喉微扯衣口,散了点脖颈上被沈慈珠鼻息吹拂过的热。

他进屋后沈慈珠才翻白眼。

他看不惯谢喉这故作清高的样子,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要清冷当神仙,给谁看呢?

沈慈珠不理解穷人的思想,他只会嫌弃。

哪怕是皮鞋要踏上门口的方形地毯,他也不情愿,直接拿黑皮手套扶着门框隔绝老旧与尘灰,一脚迈入了屋。

沈慈珠将手套随意脱下丢地上,掌心掩唇轻打哈欠。

屋里有个只供一人坐的黑色沙发,沈慈珠坐下了,他脱了鞋,两条长腿蜷缩在沙发里,侧着身子,十指搭在沙发边缘,捏了捏质感。

发现沙发是柔软的才满意,还弯腰嗅了嗅气味,和谢喉身上一样又冷又香,很好闻。

他的举止像小动物在认家。

他眼睛看了一圈屋内装潢,连墙纸都没有,倒是有个很大很长的书架,密密麻麻全是各类语言的书籍,还有很多模型制品。

沈慈珠觉得无聊,他闭了眼,就着这个姿势困意蔓延,而后眼皮彻底沉下去,竟然睡了。

在这个被他百般嫌弃的谢喉家里,与谢喉近在咫尺的不安全距离里,睡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气谢咽,他想,谢咽身为他的私人保镖,能跑遍偌大帝都所有的会所找他,那也该会将他带回家吧……他知道自己对谢咽不好,经常吼他骂他欺负他,可他不是从来都老实跟着他吗?为什么分手后一切都变了?

谢咽在躲他。

谢咽还将他拱手让给了谢喉。

哪怕撞破他勾引谢喉,勾引这唯一的亲弟弟,谢咽那唯一一丝的恼怒只是对着谢喉,而不是对着沈慈珠。

沈慈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才不会错,可为什么都变了呢?那个十年里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人,也会背叛自己吗?

沈慈珠想起谢咽对他提分手时的神情,那时谢咽的眉眼到嘴唇,沈慈珠记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还记得谢咽当时嘴唇颤抖了多少次。

谢咽爱他吗?不爱他为什么在他十九岁时跟他告白呢?

沈慈珠不是同性恋,他当年同意谢咽那羞涩又木讷的告白纯粹是恶意上涌,他只是玩玩,但谢咽当真了,后来他遭了报应,竟然被谢咽甩了!

难过吗?不,他只是不甘心,以他的地位而言,这丢脸又不堪。

如果、如果能报复谢咽,把他的弟弟,谢喉变成同性恋……会不会是最好的报复呢?把那个看上去不可亵渎的家伙狠狠扯入地狱般的欲之潮舟。

谢喉动情时,会是什么样子呢?眼里会有什么情绪呢?在床上时,又会习惯什么姿势达到性高——

嗯?!!

沈慈珠猛然惊醒,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低声喘气,像是做了个噩梦。

他妈的他刚在想什么?!!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被子,心烦躁跳着,落地窗帘随清丰摇晃,将玻璃窗上的月光送进卧室。

玻璃窗,卧室?

白日刚晒过还有阳光气味的被子,似乎刚换过的很干净很新的床单,以及柔软舒服的枕头,袜子被脱掉,唇齿间也有牙膏的香气……

床头柜上还放了盏很暗的小夜灯。

沈慈珠有点迟钝,不知道为什么喝醉后头还会烫,连脸颊都在病怏怏地烧,什么都思考很慢。

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方才分明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现在却是在卧室,这估计是这小破房子里唯一一间卧室吧。

那谢喉去哪里睡了?

他懒得想。

只觉得口渴,看了看这狭窄卧室都没找到矿泉水,饮水机都没有,只在桌上找到一个圆柱形、比保温杯大很多的东西,他找了纸杯,将这里面的水倒进去。

谁知纸杯太薄,水又太烫,他直接下意识松了手,热水溅了满地。

良久沉默后,沈慈珠自言自语,“这个水为什么是烫的?”

从没见过。

他太渴了,喉咙连着心脏一起干燥萎缩,好像连着脑神经让他萎靡不振,头很烫很疼……不像是醉酒后遗症,倒更像发烧。

他想去客厅看看有没有水可以喝,门一开,就发现客厅茶几上有一个干净纸杯,纸杯里有刚好可以入喉的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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