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宽被逗笑了，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他走到了唐毅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好，我是郑贺庭叫过来和你探讨暮存病情的医生。”

“暮存，你先出去。”唐毅认真扫视了一眼刘宽后，看向了暮存。

暮存看看唐毅，看看刘宽，觉得唐毅既然说了，那就没什么事情了，于是就听话老实地出去了。

刘宽看着暮存出去之后，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电视上的舞蹈画面，笑着说道“暮存爱看这个？”

“是的。”唐毅回应道。

“挺好的。”刘宽的眼神从电视机上挪开，看向了唐毅，“我也不多废话，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是你现在正在对暮存进行最后的记忆整顿行为。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说？”唐毅很心平气和地问道，因为唐毅认为这是两个医生在探讨对患者最好的解决方案，不能因为一个否定就急躁。

“记忆的整顿有什么后果，我想必不用说都清楚。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不适合。就从我的雇主郑贺庭来看，他是一定要暮存在他身边的。这种除非郑贺庭自己想开放弃这一想法，否则完全无法制止他的行为。那这样我们在记忆整顿方面就多了一个很大风险。所以出于患者考量，现在维持现状是最好的方法。给郑贺庭和暮存重新接触的机会，给他们一个经营感情的机会，或许能够弥补以前的伤痕，而后我们根据情况选择最好的治疗方法。”

“给郑贺庭一个再伤害暮存的机会？”唐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先不用急。你和我会实时监测暮存的一举一动，如果中间有差池，我们都可以随时叫停。或者你可以换个思路去想这件事情，有一个既定的事实，你们现在对于郑贺庭去接触暮存，你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既然这样，你们反正都是为了暮存着想，那为何不去试试让他们这样接触下去呢？暮存如果不喜欢，我不会让郑贺庭做出过分的，危及到我病人的事情。但要是两个人的感情是延续的，你们一心为暮存好的人，不是应该很开心吗？这难道也不是一个医生所希望的吗？”刘宽很淡定地回道。

唐毅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看出他们会为了暮存忍让，所以提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来为他的雇主郑贺庭拿到最大的利益，但唐毅怎么肯呢？郑贺庭的诚意本身就是一个风险，他不愿意拿暮存去冒这个险，“他是你的雇主，你当然会为他极有可能带给暮存的风险做出那子虚乌有的保证。作为医疗了暮存一年的医生，我深知我的病人前期受到的伤害有多大，我不会让我的病人去跟一个伤害他的人接触，去趟第二趟浑水，这是我对病人的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这一年的努力负责。而且如果郑贺庭真的喜欢暮存，他现在应该心怀愧疚之心，会愿意暮存变成一个健健康康的暮存。看着暮存健康，不应该是他最快乐的吗？”

“你说过的是，但是健康的暮存，他还会不会搭理郑贺庭，这是个关键。没有一个人希望看到他爱的人不愿意搭理自己的。而所谓的子虚乌有的保证，您自己能确定没有了我的保证。你们双方因为争暮存，在暮存面前演绎各种打斗，诋毁，揭露暮存的伤疤，还有法律隔离你们双方对暮存的接触，把他放在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世界，你们确定这不是伤害？”

“那就叫郑贺庭不要再来找暮存！这一年没有他，你不知道暮存恢复得有多好！”唐毅怒了，他的确没有，也不敢想象暮存被孤独带走的画面，看着那些为了夺走他各种诋毁的画面。

“郑贺庭也不想上法庭，但是你们夺走了他该有的和暮存的接触。”

“我们夺走的吗？！”唐毅的怒气更甚了，“是他自己做了那些恶心的事情，自己把暮存给丢了！”

“你们好好想想吧。郑贺庭那边的态度很简单，必须让他和暮存自由交往，否则法庭见。”刘宽说完之后便转身要走，但是转过身后又回头，看着唐毅说道“郑贺庭是个商人，不要跟他比残忍。他能等得起的事情你们未必。如果真的为暮存好，那就是让他跳出牢笼，跳出你们给他编造的童话。你们以为记忆整顿成功后他就能释怀吗？他自己解不开里面的结，任凭你们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这个办法是最折中的，让当事人去解决，解决得了万事大吉，解决不了又何必记忆整顿呢？那个时候作为商人的郑贺庭会知道如何及时止损，选择放弃，你们也能和平地终身得到暮存。”……

第158章

刘宽离开之后，唐毅看着进来的暮存，他露出了微笑，隐藏了他的焦虑。唐毅内心在纠结什么才是对宋凡最好的。记忆整顿的确需要考虑一个问题，恢复记忆的暮存能不能接受最真实的记忆，然后不会走进抑郁当中。是不是的确解铃还须系铃人，需要郑贺庭的介入，让事情有一个向好的发展。但是郑贺庭这个人，唐毅根本就不敢信任，他怕这是在推暮存进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