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126)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应筵以为岑谙说的“有人”是指请来的保姆,便没再细问,以免问多了又产生嫌隙。

车停在道边,应筵先去后备厢放行李,岑谙拉开副驾门,刚弯身,觑见车座上的东西,他凝住了动作。

一盒糕点,一件揉成团的大衣,掀开大衣后下面藏着只暖手宝,不知何时起这个alpha学会了熨帖,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尽管有时候很笨拙,有时候又好像很聪明。

主驾门忽被拉开,应筵没料到他还在车外面戳着,坐进来欠身想把那件大衣扔开:“暖手宝这样盖着没那么容易失温,还有糕点,你饿的话拿这个垫垫肚子。”

岑谙的手还抓在大衣上:“你松手。”

应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从地松开了手。

像是不顾此刻两点三点,不顾身后冷风阵阵,岑谙慢腾腾地抖开大衣叠好,拉开后排的门放进去,这才钻进副驾。

车子启动,岑谙抓一把摇晃的车挂饰,将两根扭在一起的挂绳捋顺,动作中露出左腕上的手串。

应筵问:“合作谈得还顺利吗?”

“顺利。”岑谙将左手收进暖手宝里,袖口便又遮住了手串。

应筵欲言又止,岑谙咬着只从一堆口味各异的糕点中挑出的椰蓉球,说:“手串真的很灵。”

应筵余光看到岑谙手里的糕点,记下了。

才几天没见而已,公寓外的那排树就掉光了叶子,又一年冬悄然而至。

岑谙其实不喜欢冬天,甚至算得上讨厌,他的苦难日从冬天开始,这个季节对他而言意味着被抛弃。

小时候没被记得住的生日,不够厚的被子,买不起的冬衣,能把破单车掀飞的风雪。

离别,呕吐物,职业赔笑,眼泪决堤,都埋藏在冬天的深雪下,还好岑愉出生在夏天,岑谙从此拥有了喜欢的季节。

“岑谙?”应筵唤他。

岑谙低下头,不知不觉他从公寓楼下神游到门厅,应筵又像上回那样握着只拖鞋蹲在他跟前,卸去一身傲气仰脸看着他。

手里的暖手宝微微失温,不过室内很暖,不需要暖手宝也可以。

然后岑谙觉得,冬天好像也开始变得没那么差。

他放下暖手宝,弯身脱去右脚的皮鞋,就勾在指尖上,手肘搭住置物柜面。

搁以前他不懂什么叫恃宠而骄,但现在好像可以周而复始地用这个词来检验应筵的真心。

岑谙抬起那只脱了鞋的右脚,往应筵掌中一放,直到对方反射性托住他的脚腕,带着迷惑的神情仰望他,他晃了晃皮鞋,像挥动着手中的权杖,声调轻而懒:“麻烦啦。”

第59章

很轻软的猫爪踩雪似的声音又在应筵的屋子里响了起来,梦一样。

羽绒服和西装外套都挂到衣帽架上,岑谙端起自己上次喝过的杯子去厨房接水喝,应筵追随着脚步声跟进来:“我帮你吧。”

“我自己来就行。”岑谙按着出水键,“挺晚了,你去休息吧,我在沙发上歇会儿就行,天亮还要赶回公司开会。”

应筵立在岑谙身后,左手撑着饮水机旁边的料理台,大胆又隐晦地把身前的人圈在自己的禁地里:“你进房间睡吧,沙发上不舒坦。”

水声停了,岑谙喝一口解渴,一转身,差点撞上毫厘之近的应筵。

他没喊人让道,挑起视线笑看眼前人:“跟你一床?你忍得住吗?”

应筵垂下眼睫,但直视岑谙被白水浸润过的微湿上唇好像更要命,他只好错开点目光,说:“我睡沙发。”

“客卧呢?”

“没有客卧,”应筵说,“改成小型酒窖了。”

岑谙得出结论:“所以真的忍不住?”

“就算忍得住不抱你,那也忍不住不看你。”应筵松开撑在台沿上的手,让开了道,“我去给你换一套干净的床被。”

岑谙端着杯子走出厨房:“现在的不干净?”

应筵拐步要进卧室:“沾了信息素,一股酒味儿。”

“严哥说,信息素与其说是一种味道,还不如说是一种行为物质,或浓或淡,都跟当下的某种行为相关,是可控的。”岑谙看着应筵的后颈,“你不是没有自制力的人,床上能沾染那么浓的信息素,是因为半夜腺体太疼你承受不住,还是因为做了什么别的不可控行为?”

没想到对方能问得这样直白,应筵顿住,回过身满面无奈:“这个问题非要回答么?”

“前者算关心,后者算检验。”岑谙笑了笑,“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似是真的没想要答案,岑谙转身要去沙发上等,许是对应筵家里如今的摆设陌生过头,晃个神的工夫,他不小心绊到茶几脚,身形稍一个不稳,杯子里的水狠狠晃出来浇到衬衫上,一部分顺着皮带流下来,肉眼可见地将裤子淌湿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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