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152)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岑谙噤了声。

他忽然就想到下午答疑环节提到的合理妥协,恋爱不是销售谈判,但同样追求双赢。

“那就看我吧。”岑谙妥协道。

第70章

应筵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婪的。

七年,不见岑谙的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可以守着一部如同禁地般不对他开放的手机,可以长久居住在再无人探访的公寓小家,可以重三迭四流连在可能会发生偶遇的旧地,他变成一座缓慢行走的钟,一支数着时间的指针。

可重逢后,他嫌谈判桌上的握手只能触碰到指尖,嫌生意上的合作只能维持点头之交,嫌对望的一双眼总是隔着人影与觥筹。

既然对视了,他要目光产生黏度,既然碰了,他要怀中的躯体为他滚烫,既然岑谙纵容他,他就要讨得更多——讨别人不能要的、要不走的。

天际的最后一层灰蓝被落下的白日拽走了,屋里只阅读室桌上充着电的笔记本闪着灯,应筵埋在岑谙肩窝太久,将那里蹭得一片热,但都不及他的气息:“岑谙,你知道么,今天小愉一下楼瞧见是我,吓得都打嗝儿了。”

岑谙的呼吸像是被应筵染上了温度,他后退挨住门板,勾了下应筵的皮带扣:“这么不禁吓。”

“他很聪明,怕我动手,就让我把手揣进兜里,凑过来嗅我的信息素,确认我是不是酒味儿。”应筵褪下大衣扔在玄关的沙发凳上,而后抓住岑谙勾他皮带扣的双手按在门板上,低头与对方抵着脑门,奇怪怎么即使周遭黑暗,他也能从岑谙的眼中取到一盏灯,“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怎么就是你了呢,表情特别崩溃。”

应筵这把低沉的嗓音让人毫无代入感,但岑谙很轻易就能想象到岑愉那会儿的模样,他刚要勾起嘴笑,应筵就凑上来在他嘴角亲了下:“我说不上来那时候什么心情,又爽又不爽的吧,就是我怎么了呢,除了我他还想要谁?他嘴撅老长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岑谙偏了偏头:“那后来他妥协了?”

“应该算是吧?他让我对你好一点,说你很不容易……岑谙,你是怎么把孩子教这么乖这么体贴的啊。”应筵既感慨也遗憾,他兜着岑谙的后颈,让人仰起脸接住他落下来的吻,轻缓而耐心地描摹恋人的嘴唇,以舌尖上的温度和湿意加以绘色,是他用时间学来的温柔。

并不太深入,直吻得人顺从了,垂眸逸出心满意足的轻哼,应筵稍微松开,手从岑谙的后颈下移一些,勾住西装外套的后领往下扯:“本来我挺高兴的,我没想到他能接受得那么快,即使他更多的是为你考虑而不是为他自己——结果他到学校门口了,下车后扒着车窗跟我说什么,谢谢叔叔……”

纵是岑谙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也没意料到这一句,他没憋住,埋在应筵的肩上吭哧一声笑了。

应筵记仇,有点粗鲁地把外套从岑谙身上剥下来扬手往凳子上一甩:“去他的叔叔,我才不想当他的叔叔。”

岑谙问:“那你想当他什么?”

应筵不温柔了,扣住岑谙的后腰,把人撕离门板往自己身前一勾,贴紧了,手掌在岑谙的尾椎处磨热一片,磨牙凿齿般的:“你说呢?昨天接他放学你还这么自然跟他说起什么‘严叔叔’,普通叔叔会给他爸爸做饭吗?会跟他爸爸接吻吗?会……”

“会什么?”

刚问完,岑谙腰间一紧,应筵强硬地往他围度调整合适的裤腰里塞了只手掌,探下去隔着单薄的内裤在他屁股上狠捏了一把:“会对他爸爸做这种事情吗?”

岑谙感觉自己几乎是一下子就湿透了,室内的暖意当然不算什么,是因为他的身体熟知应筵的触碰,在那些或温柔或粗暴的吻之后所一并产生的连锁反应。

他出生于严冬,钟爱炎夏,阴雨暴雨都淋不透他,偏生为应筵长出一口不会结冰不会蒸发的潭水。

“他那么小,你难道要逼迫他懂这些……”

“我哪有逼迫他,你懂我懂就好,我就是——”应筵声音低下来,没什么把握似的,“他拿我没办法,我也拿他没办法,追根溯源本就是我的错,除了我本身,我怪不了任何人,我不求他改口,只希望他能慢慢接纳你们的家里从此会多一个我。”

“错啦,”岑谙纠正,“是我们的家。”

七年前是岑谙不懂这个概念,七年后是岑谙教给应筵这个字眼。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吻在了一起,那么干燥的天气,仿佛只剩下他们贴合缠绵的唇舌是潮湿的,应筵兜着岑谙的屁股,一用力把人托抱起来,迈开脚就要往卧室里走,岑谙离开他的唇发号施令:“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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