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2)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岑谙搓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

有些事确实没那么难理解的。

相拥时应筵从不吻他,做爱时从不顾虑他疼痛与否,事后从不留他过夜,也许只是因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可以用来暂缓生理需求,却永远无法发生信息素的感应。

通俗点说,他这个人在应筵眼中,远不到需要珍惜的地步。

水声骤停,乌林晚抬起脸,抽了片洗脸巾擦净满脸的水:“我进屋了。”

“行,”岑谙又把盆子端到水龙头下,“你上床吧,等下我来关灯。他俩今晚不回来了吧?”

“不回,晖哥外面野去了,小二回家睡。”乌林晚拍着精华水进里屋,岑谙转头看了眼,忘了提醒他脖子上的项圈还未摘下。

明天没课,岑谙关灯上床后没急着睡觉,挨住床头点开了购物软件。

专门为omega设计的抑制项圈有优劣之分,质量自然与价格挂钩。

岑谙回想着乌林晚脖子上挂着枚银色铃铛的定制项圈,那是一个粉丝送给他的高级货,在此之前乌林晚戴的也不过是最劣质的产品。

按乌林晚的话来说,omega戴项圈是为了保护腺体,而beta戴项圈,纯粹是为了取悦。

周遭漆黑,岑谙盯了会儿手机便双目酸涩,他打了个呵欠,暗忖上个月通宵赶论文作业也没那么容易困。

临睡前岑谙下单了个反馈良好的平价项圈,摁熄屏幕,仅片刻就潜入了深梦。

后面好几天应筵都没有联系他,当葡萄酒讲师不单要授课,还得深入全国各地了解酒市场,指不定哪天打开邮箱发现一封国际相关比赛的邀请函,然后又忙不迭收拾行李飞去国外当评委。

他的身子太难勾起应筵的几分念想。

岑谙在大学主修的精算,也没闲到哪里去,这个专业课程多作业多,晚上他还要抽空赶去俱乐部打杂,基本每天忙活到凌晨之后才能下班回宿舍。

这天下课骑车去俱乐部的途中正好有电话进来,岑谙捏紧刹车靠边停下,摸出振动的手机接听来电。

另一端正处二次分化前期的alpha少年声音略沉,声线介于成熟与稚嫩间:“哥,你明天回家吃饭不?”

岑谙描摹着车把套上的纹路,随口扯了句谎话:“周末我得赶个作业。”

“明天我生日啊哥!”alpha嚷道,“你去年就没回来,发句冷冰冰的祝福算什么!”

岑谙伏在车头,腾出来的手隔绝开满大街鸣笛对另一只耳朵的摧残:“我今年给你准备礼物了。”

岑颂长大了,没那么好糊弄:“我不要礼物,我要你回来和我一起切蛋糕。”

像是怕多等一秒就会听到拒绝,岑颂说完就掐断了电话,这份任性倒是没改变过。

岑谙攥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半晌,而后蹬上踏板重新滑进车道。

他打工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就在本地的产业园内,两年前开业的一个葡萄酒俱乐部。

西下俱乐部是高消费的预约制,面向的群体大多是下班消遣的白领或谈生意的商务精英,一楼散座二楼包厢,环境足够清净。

还没到营业时间,店里只有几个侍应在搞卫生,店长蹲在吧台边清点今天新到的几箱货,见岑谙进来便招呼他过去:“正好,你把这些给搬到酒窖去。”

“好的王哥。”岑谙卸下包,二话不说弯腰将其中两箱酒摞到一起。

“哎哎,一箱箱来,别摔了。”王睿道。

这句“别摔了”自然是指这几箱从法国酒庄运回的酒,岑谙笑了笑,听从指示搬起了一箱。

酒窖在俱乐部地下室,岑谙跑了来回六趟,最后一趟还不得不在楼梯中段放下箱子,靠在扶手歇了两分钟。

搬完酒,岑谙按照酒标将几箱葡萄酒分门别类置入酒柜,看时间差不多,他回楼上拎起包上员工休息室换工作服。

领班在外面催促,岑谙应了一声,将衬衫下摆扎进裤腰,穿戴好马甲和领结,手机揣进兜里。

背包在柜中敞着口,岑谙刚要扯上拉链,动作却骤然顿住。

他从包里勾出一根纯黑色的抑制项圈——劣质的、做工粗糙的,也就项圈内侧贴合腺体的位置稍微柔软一点,这里嵌着抑制垫片,可以防止omega的信息素外溢,以避免遭到非稳定期alpha的不可控攻击。

项圈今天才到他手上,他一直藏在包里不敢示众,可笑他遮遮掩掩不是因为项圈如何廉价,而是他身为平庸的beta,却偷偷妄想短暂地当一回omega。

或许他可以假装感知到应筵在高潮时释放的信息素,然后骗得意乱的对方在他后颈落一个吻。

产品质量再劣等也比不过他晦暗的想法,岑谙匆匆把项圈塞进裤兜,合上柜门离开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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