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后劲(95)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他以为对抗应筵要用多大的力气,结果才刚使出所有力道,车门便被轻易拉开,他愣了下,快速钻进车里,还没拉上车门,应筵就探进手握住了方向盘。

“你暂时不想面对我,可以,我走就是了。”应筵弯着身子,左手掌着方向盘,右手摁亮手机拨号盘,“我帮你喊代驾,很快,你别自己开车,我不能放任你去做危险的事。”

从海难中脱险之后,应筵对任何有可能会发生的事都抱有警惕,以至于拨号的手都有些抖,好歹冷静地拨出一串号码,结完账赶出来的严若炤就追来车旁,叩了下主驾的车窗:“岑谙,你下车,让我的司机送你。”

这无疑是目前最优的选择,岑谙当机立断下了车:“谢谢严总。”

他绕到后排坐稳,换严若炤的司机坐进主驾,引擎声逼得应筵举步后退。

轿车开足马力冲出菜馆所坐落的巷口,严若炤像是有点醉了,半眯着眼瞥过应筵的怅然若失的脸庞:“怎么了应先生,我看邹助挺不错啊,还想从我手里挖走我的特助?”

第45章

巷口幽静,已然看不见岑谙的车尾,应筵拉回目光,手揣入兜碰到烟盒:“你的?”

撤离饭桌,立在夜空之下,两人都褪掉文质彬彬的伪装,严若炤半阖着眼看应筵的动作:“他跟了我七年,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应筵捏紧烟盒,面上却云淡风轻,语气随和得像在随口说笑:“如果我确实想从你手里把人挖走呢?”

“你抢不走。”严若炤换了个更着重的字眼,说得无比肯定,“炤耀经销葡萄酒这条路是岑谙和我从起步之初一起打拼出来的,亲手将无名之璞雕琢成璆琳不容易,他不会轻易放弃如今这一切。”

这一点应筵认同,岑谙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当年他对他那么过分,岑谙都能忍气吞声伴在他身侧两年之久,更别说一份有丰厚报酬的事业。

应筵问:“他会愿意当一辈子的特助吗,一个只能时时跟随在老板身旁的角色?”

“当然不。”严若炤说,“所以我可以支持他参股,让他坐上更高的位置,比如副总,只要他愿意。”

应筵笑了声:“所以说来说去,你给的都是工作上的名分。”

严若炤头一偏:“有烟吗,给我一根吧。”

应筵终于把手从兜里伸出来,连同那盒捏得瘪下一角的烟盒。

拇指挑开盒盖,他递过去:“不是爱玩盲品吗,别抽太多,影响味觉。”

“盲品只是爱好,不是职业,这话你得对自己说,应先生。”严若炤叼上烟,从他掌心抽走火机,“谢了啊。”

待严若炤点完烟把火机还回来,应筵也点了一根,不抽,像以前思考问题那样把烟夹在指间:“连烟都抽上了,看来严总暂时不打算走人。”

“吹吹风,醒醒酒嘛。”严若炤说,“顺便思考一下除了工作之外还能在哪里给我的岑特助一些别的名分。”

应筵指尖一颤,抬眸望向对方。

“怎么,不让啊?”严若炤失笑,“我开玩笑而已。”

“别开这种玩笑。”应筵走远几步,停在菜馆门外的锦鲤池边,回头看着严若炤,“不要拿岑谙的感情开玩笑。”

严若炤双肘往池边的护栏上一搭:“干嘛,你很在意?”

应筵就这么看着金红色的池鱼扫着尾巴蹿来蹿去,像指间明灭烟头,像刚失去岑谙那一年他凝望着思考的夕阳将落,像他说出接下来那句话时心头的火花:“在意啊。”

严若炤问:“凭什么?”

应筵说:“我想追他。”

“不对,”应筵又立马改口,转头瞧向严若炤,“我要追他。”

严若炤“哦”了声:“跟我说做什么?”

“看看你的反应。”应筵道,“你要是真跟他不是一对儿,那就行。”

“原来应先生怕自己无意间当了三儿呢。”严若炤点的代驾到了,他挥挥手,朝自己的车走去,“那祝你好运吧。”

车轮摩擦着地面刹停,岑谙第一时间推门下车,接过司机递还过来的车匙:“谢谢。”

医院不分白天黑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灯光再亮也显得暗淡,电梯口前永远聚着人,岑谙干等了会儿,没什么耐心地扭身朝楼梯跑去。

住院部六楼一床,岑颂在陪靠在病床的岑愉玩儿平板上的益智游戏,看见岑谙进来,岑愉马上推开了平板:“爸爸。”

刚喊完就咳了起来,岑谙忙扔下包给他抚背又递水,心疼道:“怎么突然这样了,哪里不舒服?”

电话里岑颂跟他说岑愉吃着吃着饭就吐了,那时岑颂正开车带岑愉来医院,没讲太细,他摁熄平板,说:“医生说是呼吸道病毒感染,可能是前些日子台风后返校着凉了,没什么大事,先留医观察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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