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ME(10)

作者:MODERCANTA 阅读记录

李的反应极快,甚至没有任何停顿,迅速整理好最后一片窗帘,匆匆往外走去。

她走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门口连半点声音也没有传来。

我等了一会,只能躺下去,勉强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

但是门很快被再次推开了。为首进来的是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他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精神依旧矍铄,目光非常锐利。他的头发也和李一样,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整齐,平坦。两个女仆跟随在老人身后,径直朝我走来。

我才躺下去没多久,连灯也没关,只能惊慌地坐了起来:“我……我没有打铃。你们……”

老人在离床五步开外的地方站定。后手轻轻做了个示意,那两个女仆快步走上前,其中一个迅速扣住我手上的金属环,不知她触到了什么东西,我觉得有股电流般的东西从手腕瞬间蔓延全身,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瘫倒在床上。

趁这空档,她们用绸带将我的手足仔细捆绑起来,接着铺平床单,收拾好被褥,并用被炉温过一遍,熏香熏过一遍,最后才褪下我手上的环,和链子。

从头到尾,依旧很安静。

我的肌肉紧绷着,眼睛一时也难以闭合,但不知为何,眼前的东西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老人和女仆似乎退了出去,同时又有什么其他人进来了。

有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到我跟前,遮挡住全部的视线。他用手指摁住我的颈部,那里很快传来刺痛,以及液体注入静脉的凉意,很快,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现在可以吗?”恍惚间,我居然听见了景琛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陌生,非常不稳,在压抑着喘气。

“可以的,老爷。”医生回答道。

等我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那是在生殖腔被强行侵入的时候。

事实上,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称得上有多清醒。他们给我注射的东西效力太强了,我始终瘫软地处在一种黑色梦靥之中。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睡觉,被厚被子压住了口鼻,呼吸受阻,空气有限,而且干燥炙热,人却始终醒不过来,只能在这种半窒息的干涸的状态里痛苦挣扎。

这一周以来,李给我穿的都是一种连体的长款衣服。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作它是“裙子”,它虽然是上下衣连成一体的,但是胸部,腰部,臀部基本没有收束,这让它的性别特征很模糊。李说,这是一种晚裙。

虽然这衣服的面料肉眼可见的华贵,上面还有华丽的刺绣,但我对它很陌生,也并不喜欢它。更甚者,当我希望李给我一个发圈的时候,李转头吩咐女仆替我将头发梳成垂髻,给我戴上一个墨绿色的发带,也是纹着刺绣的。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在按一个替代品的标准来打扮我。既然是omega的替代品,那么审美的标准也要按着传统omega的言行举止的划定。

那时我推开那个女仆站了起来,拿下头上的发带:“我不要这样。”

我看向李:“你有没有裤子,或者上衣,长袖……最普通的也好。”

李看了我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替我拿来一套裤子和衬衫,但是她依旧让人熨好一条新的晚裙,放在我的床上:“晚上最好还是穿这衣服入睡,你必须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不是将原有那些生活陋习带到庄园里。”

我知道,她是在指我刚刚说的话。她又向我点明了一条规矩:不能向她要求“发圈(由橡皮筋制作的)”,“T恤”这类东西。

所以这一晚睡觉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就是那种晚裙。

我感到这条晚裙很快就被撕裂了。因为裙面布料那种像蛇一样舔舐肌肤的触感消失了,似乎还伴随着裂帛声。

然后有个沉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他的手指不再冰凉,身体滚烫,呼吸紊乱而剧烈,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此外,沉重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这间屋子,这张床上方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固体,坠落在我身上。

到处都是若隐若现的草木气味,一瞬间极浓郁,一瞬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的意识光怪陆离,非常迷幻。视线里面全是层层叠叠的白色,一瓣一瓣,以疯一般的速度不断朝外绽开。

我完全被它的藤蔓束缚,并吞食。

男性beta的受孕率很低,他们的生殖腔和子宫已经退化,如果没有特殊要求,医院针对他们安排的常规体检里,也没有这些器官的检查。所以当初和齐弋结婚时,他的父母很不赞同。因为我和齐弋都是男性beta,而他们想要个孩子。

我的生育意愿并不强,也不愿意对别人打开那一处地方。我以为齐弋和我是一样的,但是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他以为我愿意做,也应该做改变和牺牲的那一方,他也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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