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打捞环境并非你们想象中那样，而是在一片漆黑中进行的。水的折射和光影变化会产生视觉误差，更何况地震造成海底深度急剧增加，深海地区光线稀薄，那个时候要靠的不是我们——人类的眼睛，而是潜艇的三维成像机器。”

“而长时间处于过高的深度和水压之下会对机器性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这便需要各位熟悉三维图成像方式，从细节中发现漏洞，并利用编程知识对其及时进行修改。”

约纳斯说了许多潜艇操作的注意事项后便安排学员自行组队。

组队没有什么要求，唯一一点就是不能与自己同属一门学科专业的研究员形成组合。

杨迤嵋如愿与克洛蒂尔成为了搭档，阿尔伯特也正好与这些天和他甜甜蜜蜜，每个休息日都要共度美好时光的贝德里奇组成了搭档。

到最后所有的学员都已经组队完成，只剩下被朋友“抛弃”的莱纳多和根本没人愿意与他组成搭档的金俊宪站在原地。

约纳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KIN先生和伦佐先生，你们可以成为搭档友好相处吗？”

金俊宪抱着手臂扭头看了莱纳多一眼，还没开口，身边那人便歪了歪脑袋：“我相信我们可以的。”莱纳多转头去看金俊宪，朝着他扬了扬下巴，“你说是不是，KIN先生？”

阿尔伯特和杨迤嵋两组同时坐上模拟驾驶器，约纳斯在手中的折叠平板上按了几下设定了模式，除了下达指令之外便不再多做任何指导与评论，一切就看各位学员将前几堂课的理论依据与如今的实践操作相结合，从自身出发所作出的反应。

“下潜至三千米深。”

主驾驶座位上的阿尔伯特和杨迤嵋一手握住身前的操控杆，另一手在面前的屏幕上输入下潜深度数字，平稳地控制着潜艇的下潜。

“遭遇逆流。”

副驾驶上的两人开始忙碌起来，主驾驶稳住潜艇的时候，他们密切关注着潜艇仪表盘上的数据，握紧操控杆做小幅度的调整，保证潜艇能悬停在与指定位置不超过一米的误差范围内。

“不错，两个人换个位置再来一遍。”

……

莱纳多坐上副驾驶，系紧安全带的时候与左手边的金俊宪对视了一眼。

模拟操作开始前约纳斯就提醒过所有人，每次考试，主驾驶和副驾驶的成绩都是统一的，只要有一方的操作发生了误差，那么两人的成绩都会随之受到影响。

“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金俊宪扭过头去，开始调试检查面前的设备。

“液压仪正常。”

“仪表盘正常。”

“三维成像仪器正常。”

……

“报告教员，一切正常，可以入水进行作业。”

……

完成两次驾驶体验，莱纳多和金俊宪的搭档组合是操作最为精确的一组。

不得不说，金俊宪虽然为人傲慢，认为世界上他最屌，并且以一己之力霸凌所有人，但他的专业能力还是过于扎实，只要有任何关系到他分数和排名的事情，都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哦，除了历史学科的考试，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固执己见地认为所有历史文物、事件都是在他的母国发生、诞生的。

约纳斯看着折叠平板上众人的最终成绩挑了挑眉：“从今天开始，第二天实践操作课程可以在当天开始时进行潜艇模拟驾驶室的预约。发邮件向我预约，先到先得，我会在每节课上公布幸运者名单。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祝各位用餐愉快。”

阿尔伯特今天终于换了一份汉堡和鸡块做午饭。

“你真的要一直和金俊宪做搭档？”

“那不然呢？”莱纳多拿着一块薄底火腿披萨，“你们两个见色忘义的队友又不选我，我只能舍身进狼窝了。”

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再说，这个成绩是两个人同时记得的，为了成绩，他不会为难我的。”

杨迤嵋点了点头：“在金俊宪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比成绩更重要的了。”

“那他上次还冒着被记大过的风险那样动手打你……”想起那天阿尔伯特就觉得自己已经被一盘意大利面盖了满头，好不容易扒拉开面条的时候就只看见莱纳多满脸是血被金俊宪揪住衣领挥手就打的样子，“你那时候满脸都是血，连衣服上都是，你不知道有多可怕！”

莱纳多抬手拿下耳边的那枚耳骨传导式同声传译耳机：“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有几百遍了——”

“你就算把耳机拿掉都没有用。”杨迤嵋用英语说到，“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说英语，阿尔伯特的母语就是英语，你躲不掉的。”

“行行行——”莱纳多重新将耳机戴上，“现在不如先考虑考虑怎么和阿德勒主教员预定下午的模拟驾驶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