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跃出了影子，将这名探员击杀。

与此同时，皎洁寒冷的月光刺破了无边的黑暗，纷纷而落的白雪重新向小镇铺洒而下。

他没有将这人钉死，也没有停留，无望地奔向了车站。

那是这个小镇的另一个出口。

衣衫单薄的亡灵奔跑在月下，在雪中，地上的雪留下的他的足迹，而天上的落雪，又渐渐地把足迹掩埋。

最终，他停步在了车站前。

嗡鸣的火车启动，车门已然合上，在亮着暖黄灯光的车厢内，遥望和伽罗的角色正举起酒杯，庆祝着生还的胜利。

火车载着他们，离开了寒月镇，驶向遥远的彼方。

地图里还剩下一名重伤的探员，但晴愿没有再回去找，而是站在了原地，望着天上已经见证过太多场决赛的寒月。

随着最后RY一人还魂后的逃出，本场比赛也迎来了落幕。

“让我们恭喜——RY，拿下冠军！”

耳机外的声音欢呼雀跃与激烈道贺，晴愿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最初。

恭喜Star战队！拿下冠军！

世界冠军杯。

恭喜FOX战队！拿下冠军！

现在。

恭喜RY战队！拿下冠军！

晴愿摘下耳机，让它重重地摔在桌面上，伸手将额前的碎发狠狠地捋到耳后。

对面的探员欢呼着抱在一起，而晴愿起身后连外设都没收，脚步匆匆地下了台。

在迈下台阶后，他在黑暗的台下，又如以往无数次一样，回头望了一眼那盛大而残酷的舞台。

台上的人在因胜利而狂欢，金色的光芒万丈，洒落在捧起奖杯的人们身上。

又一次被灼伤双目。

晴愿眼睛微红，挪回了头，在狭窄漆黑的走廊里，他的队友并没有在这里等他。

走廊置物架上，只有他的手机还摆在那，此时恐怕已经布满了消息。

晴愿踟蹰了几步，心绪复杂到无法思考，匆匆拿起手机，跑向了洗手间。

在如游戏中月光一样洁白而冰冷的灯光下，晴愿扑到了洗手台前。

镜子中的人，原本亮眼的橙发暗淡，双眼四周是疲劳的血红，连微干的唇，都在不住地颤抖。

“啊！”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光滑的大理石台，抒发郁气似的嘶吼了出来。

亚军！亚军！亚军！

电竞只有一个冠军，都来闯了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全力以赴？为什么每次都不是我？

明明又一次触手可及，明明就差一点了。

脑海里，方才探员坐上火车离开的场面还挥之不去。

如果当时就近挂了遥望就好了……

如果不贪多人击倒就好了……

如果那一刀……

晴愿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满眼的憎恨与愤怒，压低声线又吼了两声。

有什么湿漉漉的水痕从眼角滑落，淌过有些狰狞的面目。

没有如果，只有失败。

又一次的失败。

他深吸两口气，掬了捧冷水，简单洗去了脸上不由自主流出的泪。又将水龙头开大，让冷水狠狠地冲刷自己的脑袋。

直到头发全部被打湿，晴愿才冷静下来。

情绪平复，他的理智逐渐回笼，这才想起，队友们可能找不到自己，便拿起了手机准备发条消息。

锁屏被打开，映入眼中的，却是屏幕上正在跳动的来电显示。

【Check】正在向你发起通话。

第44章 CAT、Check

【Check】正在向你发起通话。

安静的洗手间里, 无声的来电跳动着，闪烁出忽明忽暗的彩光。

晴愿接通电话, 顿了一会儿才出声：“喂。”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可还是有些低沉。

“输了，心情不好？”Check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专门来哄他似的。

晴愿嗯了一声：“又输了。”

“正常。”Check轻轻笑了一声, “周四有点本事，他家探员也不错, 他们队伍底牌多，随机应变能力比你们强。”

“技不如人罢了。”晴愿闷闷地说，“而且我没有底牌呀, 被人摸得透透的。”

在如今职业化愈发成熟的联赛里，单鬼作战实在是太累了，打到BO5, BP已经被针对得死死的。就连周四也有替补, 只是没怎么上场。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电流声，Check声音压低，似乎再避着什么人一样，悄声道：“亲我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办好不好？”

“mua。”晴愿蜻蜓点水地碰了碰话筒, 心里还是沉沉的。

听出了晴愿情绪不高，得了这个虚拟亲吻的Check已经很满意了。

他声音轻快，带着一种让人无来由信服的张狂：“回来。”

晴愿听着话筒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已经太久没听过Check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了。

“回来。”Check吹了一声呼哨，“晴愿，我来做你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