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失忆了丢了吧(3)

作者:黑白交界 阅读记录

我说:“我爱她。”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青弛瞬间塌了肩膀,他把头深深埋下,我看不见他表情,我有些开心,我早就失去与他感同身受的能力,如今见他痛苦,我总有种下一秒就解脱的欢欣。

气氛很沉默,跟周围热闹相比,都有些死寂了。

见他迟迟不说话,我有些着急,问道:“你很伤心?”

“你还关心这个?”青弛半响才抬起一张笑的难看的脸。

看来是挺伤心,我乘胜追击,说“分了吧。”

那一瞬间,青弛的表情难以形容,也许是想捅了我吧,之后挺多年我时不时回忆起这会儿的场景,总觉得他是想捅了我。

“……好。”青弛猛的站起来,手臂都捏出了青筋,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了。

说不清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本来还以为会再纠缠一阵子的,他突然答应下来,我第一反应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久,久到护士来拔我手上针头,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和青弛分手了。

都说死了才会有走马灯,这会儿莫名其妙的我脑子里开始闪现出一些片段。

我好像也是有喜欢他的地方。

比如说他熬的汤。

第一次喝是一个晚上。

那天我被教官关在小黑屋电击了半小时,放出来时出气儿多进气儿少,就差冒黑烟了,好歹我是戒断所老人,这点折磨我还是能消化。

不过马有失蹄,那天晚上我开始发热,浑身滚烫,给青弛都烫醒了,我们不敢通知教官,不然就是用高压水枪来个物理降温。

我烧的迷迷糊糊,只感觉头上冰冰的很舒服,之后青弛在我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快凌晨四点那会儿我退热了,浑身跟水洗一样,没力气又难受,还饿得慌。

这时青弛不知道从哪儿整了盅鸡汤,宿舍八个人,六个人拿着水杯装着汤蹲水泥地上,龇牙咧嘴的也不管汤有多烫,就往嘴里塞,在戒断所这可是难得的荤腥。

“我姥姥说生病喝鸡汤好得快。”

台灯微弱的光下,青弛稚气的脸被打了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温柔又可靠,我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喝了两口汤,也不知道是年轻免疫力强还是鸡汤确实有神效,我第二天就全好了。

戒断所每天早上会跑操,我是跑完操后才发现青弛不见了,沿途问人也没得到答案,可能刚刚天太黑这小子偷懒离开了跑步队伍?

快到中午,我才在操场挨着围墙的废弃厕所找到他。

厕所臭气熏天。

他那时跟只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上半身皮肉跟焦炭一样和衣服粘连在一起,脖子被钢丝勒进了肉里,一条铁链挂着钢丝上另一头被拴在旱厕旁的门栓上,身下湿了一大片地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死了吧。

我甚至第一时间不敢上前。

直到那双弯弯的双眼冲我眨了眨,我才跑过去抱住他。

他浑身好湿好凉啊,那会儿是冬天,早上晨雾散去气温骤降,我好像抱着个冰块。

我不知道那盅鸡汤哪儿来的,我不知道那天上午六个小时时间,他遭遇了什么,我不知道那会儿我有没有给他换身衣服。

他挺爱干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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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我找了个咖啡厅呆着,我既不想现在回那二层小楼,也不想包着纱布去公司。

说来,这公司职位也不是凭我能力得来的,是青弛那个了不起的老爸安排的,感谢我不论在戒断所还是在大学,都很照顾他家儿子。

我是不记得照顾了什么,既然他都这么说我也欣然接受了,是以大四实习那年我对待青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好吧,毕竟我得仰仗他爸给我这个学了生化大坑的人找一份工作。

不同于我那个嗜酒如命窝窝囊囊被离了婚,睡死在了乡下水沟的爹,青弛的家庭无论当时还是现在都是我无法触及的阶层。

在社会这么些年,不得不说阶级这东西看似无形,实际稍微想往上走走,都觉得难以跨越。

如果不是青弛脑子出问题成了个同性恋,我们可能一生都不会遇见彼此。

我被养父用摩托车捆到戒断所那天,青弛也被他爸秘书客客气气的从一辆大G上请下来,也许我一头黑发在一众五颜六色挑染显得格外朴实可靠,临进门,秘书给了我一沓票子让我照顾下他家少爷。

这份照顾中间终止过,到了青弛上大学,秘书又每个月按时按点给了我数额不菲的钱,让我照顾照顾他家少爷。

我就纳闷,我照顾什么?论人际往来,青弛天生有种亲和力和谁都能讲到一块儿,论生活水准,他一二代要什么没有?学习更别说,一直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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