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50)

“你今晚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江耀走到落地窗边往外看,“不过去后院可要小心,”他用逗小孩般的口吻提醒,“别掉进后院的泳池里了。如果掉进去了,我可来不及捞你上来。”

温虞跟着走到窗边停下,视线触及下方蓄满水的泳池时,不由得微微气恼反驳道:“我才不会掉进去。就算是掉进去了,也用不着你来救,我自己能爬上来。”

江耀也只是随口一说,闻言扬了扬眉,转身朝外走去。

温虞跟在他身后下楼,先自己去上了个厕所。江耀没有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他在去主厅的路上,撞见了许久不见的方越。

方越停在大门外等人,并没有看见他。想到当初是方越告诉他,江耀回国后的信息,温虞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犹豫是否要上前搭话时,就看到方越等的人来了。

陈星粥微微皱着眉头,不满地向方越抱怨了什么,而后与他一同进入主厅内。

温虞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彻底打消了搭话的念头,甚至不想再去宴厅里找江耀。方越不是和家里人来的,他是和陈星粥一起来的。

所以那晚在会所门外,他被陈星粥当面羞辱时,方越也全程都在旁边看吗?已经回忆不起那天晚上,四周看热闹人群的面孔,但疑点落地生根后,再也难以彻底拔除。

他一边转头加快步子往外走,一边回忆前两年有关方越的所有事。江耀出国的消息传出后,方越每次叫他出来玩,仍旧都会带上陈星粥。

陈星粥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到最后温虞忍无可忍,明确向方越表示过,有陈星粥在的场合,以后都不要叫他来。对方才好脾气地保证,两家的项目已经结束,他不会再带陈星粥来。

往后方越也的确说到做到,没有再带陈星粥一起玩过。温虞那时候信以为真,但从今天两人的关系来看,两年时间里,方越大概没少背着他,和陈星粥保持密切联系。

他甚至无比清晰地记起来,两年前第一次见到陈星粥,那天中午在俱乐部打牌,陈星粥话里话外没少针对他,方越从头到尾却只顾着打牌,从来都没有开口维护过他。

宴厅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偌大的后院中空无一人,唯有夏夜蝉鸣声此起彼伏。温虞在泳池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塞上耳机埋头打游戏。

电量玩掉三分之一时,本该在宴厅的沈凌然出现了。似乎是知道他在这里,沈凌然带着满身气势汹汹,直奔他的方向而来。

庆幸的是这次他来,手上没有拿酒和别的东西。他停在温虞面前冷冷开口:“我当你是怎么找上江耀,让江耀找房子给你住的,原来是爬上了江耀的床。”

这局游戏已经快打完,压住心底要烧起来的火,温虞头也不抬地站起来,绕过他朝别的地方走。

沈凌然抓住他拿手机的那只手,“你在休息室里亲江耀,不就是为了演给我看吗?怎么样?”抓着温虞的手用力收紧,沈凌然满怀怨怒情绪地开口,“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后,你是不是很高兴?”

手腕处传来清晰痛意,温虞满脸莫名其妙地抬头,说话语气逐渐染上不耐:“我什么时候演——”

“温虞,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沈凌然语速急促地打断他。

“找房子给你住又怎么样?接吻上床又怎么样?”

“在这个上层阶级的圈子里,有钱人的玩弄我见得多了。”

带着异常笃定自信的想法,他冷冰冰地凑近温虞耳朵边,“江耀是不会喜欢你的。”

温虞抬起眼眸来看他,黝黑的眸底无波无澜。沈凌然说了那么多话,没有在他心中荡起丝毫水花。

他向来是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可是在空气静止的这一秒里,沈凌然没有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反应与变化。

就好似阴天平静无波的湖面,不仅没有折射出金色耀眼的阳光,就连被风吹起的细小水纹也没有。

江耀喜不喜欢他这件事,温虞比任何人都清楚。两年前江耀在酒会说过的话,始终如淡不去的烙印刻在他心底。直到今天再次回忆起来,他甚至连对方的每个动作,说每句话时的语气,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发生的事简直糟糕至极。他带着手表去酒会找江耀,却不小心在无人的过道,听到了江耀与沈一鸣的对话。

距离告白过去只有一天,可当沈一鸣夹着烟靠在扶栏,似不解又似探究地问起:“你和温虞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耀也只语气闲散慵懒地答:“没什么情况。”

“我听说你最近又和他见面了,要查的那些事你都查清楚了?”沈一鸣问。

“不好说。”江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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