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澈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上铺的木板。

脑海里乱得像是一团写废的代码。

那天晚上，在教室里，他故意“不小心”擦过陆衡的耳朵的那个吻，是不是被陆衡给察觉了？

仔细想想，陆衡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少待在寝室？

似乎，也不太对……

陆衡这个学期一直都挺少待在寝室的。

实在睡不着，江明澈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想着玩几盘游戏，好睡一点。

他晚上的游戏手感不错，不过心里头不得劲。

玩了几盘，江明澈就退出了手机界面。

他把手机给放回去。

许久，江明澈才翻了个身，想着稍微酝酿一下睡意。

睡意没酿成，倒是有了尿意。

江明澈掀开被子，下了床。

…

“失眠？”

江明澈推开洗手间隔断的门，冷不伶仃听见有人跟他说话。

吓一跳。

没注意台阶，江明澈腿一脚踩空。

手及时地在门板上扶了一下，脚踝还是扭到了。

在疼痛抵达他的神经末梢之前，眼泪就已经飙了出来。

江明澈含着泪，怒瞪陆衡，他咬着牙：“……卧槽，你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忽然出声。”

“抱歉。”

陆衡向江明澈道歉，上前去扶他，视线扫了眼他的脚踝，目光落在他微湿的睫毛，关心地问：“还好吗？能不能走？”

江明澈：“又不是骨折！怎么不能走？”

嘴巴再次比脑子要快。

操！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适时地假装柔弱，让陆衡扶他出去？

趁机达成肢体上的接触，刷一下亲密度什么的？

算了！

哪怕他现在可能不那么直了，扮柔弱什么的，他也不会！

推开陆衡，江明澈自己站起身。

没等江明澈走出去几步，他左手的手臂就被陆衡给放到了肩上，“我扶你回去。”

江明澈：“不——”用。

陆衡斜睨着：“或者，你更喜欢我抱你过去？”

“你在想……”

话到嘴边的口头禅生生咽了下去，江明澈临时改了口。

他的另一只手楼上陆衡的脖颈，把一张通红的脸埋陆衡肩上：“好啊。那你抱我过去！”

语气慵懒中带着高傲，像是一个理所当然地对着自己的宠臣，下达命令的王子。

脖颈间，浅浅的呼吸时不时地像是一根羽毛，掠过他的脖颈的肌肤，引发他肌肤的战栗。

陆衡呼吸变粗。

江明澈催促：“快啊！陆衡，你是不是不行？！”

陆衡：“……”

…

江明澈被陆衡抱着回寝室。

寝室里没有亮灯。

江明澈跟陆衡两人都是借着手电的光，去的洗手间。

只有洗手间的灯是亮着的，微微照亮着寝室的轮廓。

陆衡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床上，“脚还疼不疼？”

江明澈如实地道：“不疼了。”

就是刚崴的那一下疼。

陆衡从睡裤的口袋里，拿了手机，点开手电筒的灯，眼睑微抬，看了他一眼：“脚伸出来，我看看。”

“我打了这么多年篮球，脚崴没崴，我自己不清楚？”

这话一出，江明澈就有点后悔。

他这不是把天给聊死了么？

“我确认一下。”

陆衡手里的手电没关，拿着手机，往江明澈的脚踝上照，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哪一只？”

江明澈伸出左腿：“真没事，不信你自己按一下。”

陆衡的眼前的视线被一片瓷白所占据，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背上覆上这一只手，拉过他一起，覆在了那片瓷白上。

他的掌心，触碰到一小块细腻的凸|起，是脚踝骨。

就触感而言，的确没有肿。

…

陆衡的手从覆在手背上的那只手抽出，“早点睡。”

心里头早就溃不成将军，面上依然镇静。

江明澈之前玩手机的时候看过时间，现在是很晚了，他闷闷地“唔”了一声。

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江明澈抿起唇。

他刚才试探了便，陆衡对于他拉着他的去碰他脚踝这件事，也没抵触……

反正就是跟以前差不多。

刚刚他自己回洗手间之前，甚至还给他盖了被子，才回去上的厕所。

江明澈食指抵着齿尖。

难道之前是他想多了？

陆衡根本没有看出什么，更没有在躲他？

纯纯是太忙了？

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陆衡爬去上铺，床铺发出轻微的“吱呀”的声音。

不知不觉，食指被齿印咬出一个半圈。

濒临他疼痛的阈值。

江明澈连忙把食指从齿尖挪了出来。

靠！

好烦。

他喜欢长歌那会儿，都从来没有这么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