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是什么意思？！

江明澈没能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他的脸被转过去，陆衡的唇落了下来。

唇被吻住。

陆衡的舌尖顶开江明澈的牙齿，他并不急于攻城略地，找到他的舌之后, 不是迫不及待地用力吮吸，而是细细地品尝恋人嘴里的甘甜。

即便是江明澈回应了他，他也始终是温柔地亲吻，悱恻地与之勾缠。

江明澈也发现了。

陆衡的亲吻，比他要温柔跟耐心很多。

不像他, 每次总是急吼吼的, 还很用力, 有时候弄得两人的舌根都会有点疼，还会不小心把人的嘴唇都给咬破。

江明澈搂过陆衡的脖颈, 掌心将他的后脑勺压向自己，加深了两人之间的亲吻。

唇瓣与唇瓣紧密地相贴。

气息灼热地勾连在一起。

彼此的呼吸滚烫。

……

江明澈身上的背心被脱去。

皮肤骤然接触到空气，泛起一股战栗。

察觉到怀里身体一瞬间的轻颤，陆衡的掌心覆上江明澈的手臂，轻轻地来回摩挲，替他驱走冷意。

陆衡掌心的温度灼人。

江明澈手臂的那片肌肤仿佛被火所烘烤着，那股烫人的温度，顺着他的手臂的肌肤纹理，蔓延至他的血液，就连灵魂都仿佛要灼烧起来。

喉结被轻咬了下。

湿热的亲吻沿着脖颈，造访喉结下方的那颗痣。

江明澈呼吸一促。

心跳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要跳出胸腔。

身体传来冰凉的触感。

倏地，那股冰凉变成了撕扯般的灼热。

江明澈猛地抓住枕头的两侧，浑身的肌肉绷直。

在大脑神经接收到信息之前，眼泪簌簌滚落。

泅湿枕头。

…

江明澈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陆衡的唇角，尝到眼泪咸湿的味道。

他温柔地吻上江明澈的唇，食指动作轻柔地揩去他脸颊的湿痕。

忍耐着，没有再继续。

延迟了的痛感，终于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地袭来。

直到此时，江明澈才真正地意识到，陆衡的那句“尽量”有多水。

狗日的陆衡！

这特么是尽量不尽量的事？

他想鲨人！

江明澈气得一口咬在陆衡手臂上。

齿尖咬到汗水的咸湿。

江明澈错愕地抬起眼。

四目相对。

昏暗的光线里，陆衡的眼睛幽深不见底。

模糊的视线中，江明澈看见，陆衡的头发发梢湿了大半，脖颈、肩膀以及手臂，也都因为过于忍耐，出了一层薄汗。

整个人仿佛才刚从跑步机上下来。

耳边是滚烫的、压抑的呼吸声。

堵在胸口的那团气，忽然悉数消尽。

江明澈松开了嘴。

他抬起手，擦去陆衡话落至脸颊的汗。

手被握住，陆衡亲吻江明澈的手背、手腕骨。

慢刀子炖肉，最是磨人。

江明澈的呼吸随之急促了起来。

他扣住陆衡的后脑勺，倏地将他扯向自己。

投影仪的光影，落在床上两个相拥的身影上。

光影变幻晃动，如同无形的水波，变换着起伏的姿势。

…

夜里，江明澈醒了一次。

陆衡在给他擦身体。

他累得抬个手指头都费劲。

身体屏蔽了疼痛的信号，整个人像是被打了全麻。

隐隐听到烟花绽开的声音。

江明澈他睁开眼。

窗外，绚丽的烟花将夜色照亮。

太困。

视线扭曲着、旋转着，玻璃窗上的红色窗花仿佛在闪着迷人的红色芒光，很喜庆。

是最热烈的颜色。

如同这个岁末初春的夜晚。

迷迷糊糊地感知到，唇角被亲吻了下。

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气息。

眼皮太沉。

江明澈闭上眼，在热闹的烟花声中，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

新年的第一缕光线照进屋内。

床上，两个人声音相拥着。

脸颊跟耳朵都痒痒的，还有点湿热。

江明澈本能地伸手去挥，“啪”地一声，声音挺清脆。

这动静，哪怕是还在睡梦当中，江明澈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睁开眼。

眼皮酸胀，刚撑开眼睛，第一眼时，视物都是模糊的。

过了好几秒，视线地逐渐地聚焦。

陆衡那张春风得意，仿佛被最灿烂的阳光照耀过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想到刚才响在自己耳畔的清脆声响。

江明澈默了默。

他之前打的，是陆衡的脸？

“宝宝，早安。”

江明澈看见陆衡脸上的笑容，莫名觉得格外地碍眼。

早知道，刚才那一巴掌，他就应该打得用力一点！

五指印直接印在上面的那一种！

“几点……”

江明澈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耳朵里听见的，自己车祸现场似的嗓子给吓到。